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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冬问十三 于 2025-10-27 23:34 编辑
大龙生贺文 小甜饼 现实向 ooc预警
郑云龙落地北京的时间,刚过零点五分钟,他整个人包裹在松垮的黑色T恤里,戴着口罩和帽子以便遮掩住眉眼。
北京的气温不算高,这段时间小雨连绵,空气湿润不少,风徐徐地吹,把他的发梢吹得时不时飘起来。
他打开手机不算娴熟地翻了一下微信消息,很多人的送来生日祝福印入眼帘。在最上面的浅灰框里,置顶的人也发来了消息,卡在零点,但单薄地只有一句大龙生日快乐~
此后没有任何的话。
郑云龙眯着眼去看,阿云嘎发的内容和平常朋友发的毫无差别,除了他标志性的波浪号。他不禁有点恼了,这样官方,这样客气,但又挑不出错来。
“谢了嘎子,你现在是在忙吗?”
手机被攥紧,郑云龙呼出一口气,打车去了两人去年置办的爱巢,头斜斜靠着车窗,开始一个一个回复朋友们发来的祝福,直到最后把全部回复完了,对面还是安安静静。
他没忍住反复进出聊天框,真没再发消息?这个点还在忙吗?该不会回家扑了个空吧……他可只有一天时间。
他对着车窗哈气,想在上面画哭脸,但夏日起不了雾,呵出的只有属于另一个城市的遗留湿气。
快凌晨一点,郑云龙下了车,孤零零走在路灯下,任由路灯的光在他脸上一笔深一笔浅地作画,勾勒出此时一个有些失落的灵魂。
他从裤口袋里掏出钥匙打开家门,迎接他的是一片黑暗。
"嘎子?"郑云龙轻声呼唤,没有回应。
于是他摸索着打开灯,突如其来的光亮刺得他眯起了眼。客厅里一切如常——沙发上的抱枕还是他们之前挑选的那个,茶几上摆着阿云嘎最爱喝的蒙古奶茶,电视柜旁放着两人在内蒙的合影。
什么都没变,唯独缺少了那个总是会在门口迎接他的人。
郑云龙换上拖鞋走进卧室,他这些天很忙,今天又奔波了一路,身体很累很乏,于是换了衣服就瘫进柔软的床,他眼皮忍不住打架,但精神却固执地要他保持清醒。
他伸出手臂,把手掌对着天花板,看窗外照进的月光在自己的肌肉上流淌,窗外的风也吹着纱帘动,他深深呼出一口气。
北京的气候一向比上海干燥得多,这很好,他每次一到北京就感觉自己惯常被湿气包裹牵扯的五脏六腑都一下子干爽起来,灵魂也跟着轻盈,或者说,北京有阿云嘎,能让他的心安稳落地,切断了水汽连天的湿气。
但现在下起雨来,他又感到喉咙发紧,是心肺被潮湿包裹的感觉,外面一声惊雷,又下雨了。
他知道阿云嘎最近很忙,各种活动,综艺,还有新的音乐剧,知道他肯定抽不开身来上海,所以他先一步来了北京。
为什么他的生日,是他去找嘎子?
思念作祟,他没办法,长久的异地恋让他心里的思念泛滥,往日并肩登上的舞台,伸手可以触碰的眉眼,无数次描摹的唇,都在他的记忆里模糊了,时光这样无情,他不觉想起30岁生日。
酒液,奶油,美食,梦想,朋友,家人,他们最后送走大家后,深夜一遍遍的吻。
他几乎要在往日温柔的回忆里睡着,就在此时,钥匙转动的声音敲在耳边,像一记心跳。
阿云嘎回来了。
郑云龙昏沉的睡意一下扫荡而空,他本想奔去门口,但身体却僵硬地保持着侧卧的姿势没动,或许是近乡情怯,他咬着嘴唇,长而密的睫毛在黑暗中轻颤。
脚步声碾过玄关的地毯,水珠坠落的声响细碎。郑云龙几乎能想象出来阿云嘎弯腰时脊椎凸起的弧度,微湿的裤脚,沾着零星雨水的手指如何勾住鞋跟——
卧室门被推开时,他闻到了雨的气味。
不是那种清新的春雨,而是北京夏天的雨特有的味道,混合着柏油马路蒸腾的热气,绿化带里被雨滴击穿泄露出的月季花香,以及阿云嘎衣服上和他一样的洗衣液味。
郑云龙突然发不出声音,喉结滚动着,像被雨的湿气逼得声带凝涩,只好用目光在黑暗中贪婪地逡巡。
“……大龙?”夜灯被点亮,阿云嘎的脸就这样出现,憔悴的,疲惫的,温柔的。
这声呼唤像投入静水的石子。郑云龙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怎么现在才回来?”话一出口就后悔了,他本想说“我想你了”。
阿云嘎明显一下惊讶起来,甚至可以算是惊喜了,他的眼睛亮的惊人,向前迈步时却不小心踢到床脚,疼得倒抽冷气。
“你小心点!”郑云龙几乎从床上弹起来去抓人,然后两人叠着摔进床里,“起来起来,你要压死我吗!”郑云龙被扑了个结实,两颗炙热的心脏只隔着一层皮肉,阿云嘎没回答,只是用手捧住他的脸,一个劲傻笑,郑云龙看他笑也忍不住笑起来。
“你有病啊笑什么笑……快先说为什么不回我消息啊。”
笑够了,阿云嘎总算是舍得把人从床上捞起来了,但开始仔仔细细地看他,从额头,颧骨,鼻子,眼睛,好像要把他这个人看透了看穿了,直到对面的人狠狠弹了他一个脑瓜崩,他才恋恋不舍收回目光。
“我没回你消息吗?”阿云嘎从兜里掏出手机,还真没有,00:07的消息,现在已经快凌晨两点了。
“我这边太忙了没看手机就没回消息,你等了这么久啊,对不起。”见人蔫蔫的,郑云龙胸腔里失落的情绪全烟消云散了,只有心疼,他轻轻吻了嘎子的脸,“你怎么这么忙啊。”
“我还好,你怎么来北京了?我记得你最近也有活动,不忙吗?”阿云嘎的拇指蹭过他眉骨,鼻音比平时更重。“大龙,瘦了,又没好好吃饭吧。”
“其实我本来打算去找你的,我买了今晚的机票,没想到你提前来了,累不累?”阿云嘎接着在说,声音很轻,眼神依旧一错不错地盯着他的爱人,疼惜,眷恋。
郑云龙本想否认,见月光被雨水洗得发亮,透过窗在阿云嘎面部投下间断的阴影,他那样看着他,一如往日,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突然泪意上涌。
于是他低头抵住阿云嘎的肩窝,那T恤下摆被他攥出褶皱。
“过生日,别哭。”阿云嘎扳起郑云龙的下巴,看见上海的湿气化作更多的温热液体从眼眶涌出来,顺着爱人高挺的鼻梁滑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碎成水光。
“宝贝,别哭。”他用指节接住那些泪水,却发现自己也在颤抖。
他们太久没有见面,隔着的距离和时间在这一刻从记忆的长河里蒸腾出来,化作无边无际的水雾,从七窍,从血管流出来。
亲吻来得自然而然。郑云龙不管不顾地碾上对方的唇,尝到雨水咸涩的味道,混着阿云嘎嘴唇小裂口的血腥气。他舔过那些细小伤口,感觉到对方急促的鼻息扑在脸颊——同样是潮湿的,几乎要将他溺毙。
阿云嘎的左手死死扣住他的后颈,右手摸在郑云龙后背,掌心下的肩胛骨像即将破茧的蝶翼,如此用力,在确认他的存在。
分开时两人都在喘息,额头顶着额头,鼻尖蹭着鼻尖。
“你又没好好喝水。”
“你也没好好吃饭。”
“嘿,你别跟我转移话题。”
“那大寿星,我们早上一起去吃饭喝水行不行。”
郑云龙把脸埋在他颈侧,嗯了一声,“我们一起。”
窗外,雨幕冲刷着北京的夜空,月亮光芒闪耀。屋内,这光芒正静静栖息在爱人湿润的眼眸里,比任何黎明都要明亮。
今天没有人再流泪了,今天是他的生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