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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结】] 【末日AU】世界之末(别名:向死而生)(搬运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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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10-7 22:15:50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创作分类
特殊设定: 末日AU 
分级: 全年龄 少肉 
说明: 云次方(嘎龙)、深呼晰(晰深),大四角,四男主,梅溪湖大部分人搅和,一个关于末日向死而生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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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lanyuan213 于 2020-10-19 10:33 编辑

老福特:十三三三
微博:@是小十三三

是篇虐文,结局是HEBE。全文30W,lofter屏蔽了蛮多章节的,各种搬文,论坛也搬运一下,希望被更多人看到吧。不喜大四角设定的勿入哦~

是一个幸存者、重生者、改造者在世界末日背景下尽情生活的故事。至于谁是幸存者,谁是重生者,谁是改造者,请大家自己慢慢阅读吧~



MXH大四角】世界之末
设定:

1.末日战争时期,各国之间开启"病毒"战,恐怖分子层出不穷,世界一片混乱。

2.机器人与人类凭借城市ID都可成为城市合法居民,享有平等待遇。

3.人类生前可以自由选择是否将记忆植入芯片,也可在临死前自由选择是否激活机器人脑部芯片,获得"重生"。

4."重生者"记忆芯片受损将被判定为死亡。如果只是机器部件损坏无法使用,芯片保存完好,可以转换躯壳,再次"重生"。

机器人三大法则:
一、机器人不得伤害人类,也不得见人类受到伤害而袖手旁观;

二、机器人应服从人类的一切命令,但不得违反第一定律;

三、机器人应保护自身安全,但不得违反第一、第二定律。

华夏二区势力分布:
联盟军:最初由政府及其高干子弟组成,掌握最先进科技,最强战力,最完善医疗设备,主张”物竞天择”,随革命军愈演愈烈,逐渐向下兼容。
革命军:平民武力组织,反对联盟军,主张“人人平等”,认为政府应将物资公平分配,逐渐有自己的武装、科研队伍,成为系统组织。
恐怖组织:无差别攻击,病毒战开启者。

已知情报:病毒“郁金香”--以人为媒介,最初靠肢体触碰传播,感染者身上会有浓厚的郁金香花香味,24小时之内肉体逐渐腐烂死亡。
补充情报:经恐怖分子改良,“郁金香”病毒可作为病毒炸弹投放人群,能造成瞬间大面积永久性伤亡。





 楼主| 发表于 2022-7-24 23:57:23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合集链接(含未收录番外):https://afdian.net/album/8a387dfa09b811edadc252540025c3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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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10-7 22:20:50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lanyuan213 于 2020-10-7 22:24 编辑

Chapter01.无问
你问他 为什么亲吻他的伤疤
却又不能带他回家


01.
“永夜”酒吧来了一个新主唱,声音宛如天籁,一张口就能让躁动万分的酒吧沉寂下来,人们身体仿佛受到神光沐浴,不由得举止都文明起来。

这样的声音真的不适合这样一个牛鬼蛇神到处乱窜的酒吧,第一天就有人砸了酒瓶,把台上唱歌的主唱吓得动弹不得,小小的身躯恨不得缩成一个球。
“啧,操。”主唱身边高大的贝斯手骂了句脏话,一大步跨向前,像一座山一样挡在他的身前,“找事?”

这贝斯手起码一米八五,醉醺醺的客人面前仿佛出现了几个高高的重影,摔酒瓶的气势一过去,没了什么底气,醉汉梗着脖子,磕磕巴巴地骂道:“唱的、唱什么、人不人鬼不鬼、我要、要high。”

贝斯手脸黑了下来,单手揪住了这位不识趣客人的领子,“想high是吧?”他挑了挑眉,拉着这个醉汉的领子一大步往前迈,醉汉一下没站稳,踉跄着向前倒去,然而拽着他领子的人并没松手,那人一路拖着他往前走,醉汉破口大骂,躁动的酒吧里,众人或醉眼朦胧或幸灾乐祸,并没有人上前阻止。

“这丫第一次来?居然敢砸龙哥的场子?”一个穿着白衬衫的小年轻靠在吧台,一边喝着手边的果啤,一边嘲笑这个不要命的醉汉。

“应该是吧。”与他相熟的酒保挑了挑眉,本就凶恶的面庞看起来更加凶残了,“不打听这一片是谁罩着就敢在这儿横,找死。”

小年轻左右打探了一会,然后往吧台里边挤,凑到酒保面前小声叭叭道,“跟龙哥讲,我喝的是果汁,没加酒精。”

“呵呵。刚刚跟我说已经过了十八岁生日,要喝点大的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这么怂?”酒保点燃了烟,吹了口气。

“咳,我真的过了十八真的真的!哎呀,这个新来的主唱怎回事?”小年轻赶忙换了一个谈话方向。

“龙哥在路上捡的。”酒保仔细回忆了一下,给出了答案。

“不愧是我龙哥,随便路上捡个人,唱歌都这么惊为天人。”小年轻扬起骄傲的脸庞,习以为常的看着被称为“龙哥”的人把挑事的醉汉从酒吧门口扔出去。
下一秒一个飞镖不知怎么就从龙哥手上飞了出来穿过酒保脸颊旁,刺入他身后的酒架,“龚子棋,你再敢在老子酒吧抽烟,你工资没了。”

“呵,说的我有过一样。”龚子棋掐灭了手里的烟,转身继续去招呼别的客人。

背对着龙哥的小年轻一看事情不妙,像个小泥鳅一样从椅子上滑下来,想要趁机溜走。

“黄子弘凡!你再让我抓住你翘课你就死定了。”龙哥并没有放过这只落网之鱼。

黄子一听这声音便忍不住抖了抖,装出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扭过了头,“知道了,龙哥,我现在就回军校了!!!”

闹剧结束,酒吧里继续热闹起来,喝酒划拳,勾肩搭背,你侬我侬的戏码再次上演,龙哥向舞台上缩成一团的主唱吹了个口哨,“深深,别怕,唱。”

台上的主唱听到他的招呼,笑了起来,他的笑容很甜,就像他的歌一样。他轻轻地低喃,缓缓地唱起来,这样热闹的躁动的尘世仿佛瞬间安静下来,他的歌声那样温柔,像天使轻柔的拂过众人的面颊,温柔又治愈。有的人恍然不觉,在热辣的胴体中沉沦,有的人寂寞无声,默默在角落里落泪,有的人逐渐崩溃,在吵杂的酒吧里边笑边哭,疯疯癫癫的荡来荡去。

上一次听到这样安静的温柔的歌声是什么时候,在这崩溃的末日来临之前。

郑云龙把自己挂在一把大椅子里,胳膊搭在椅背上,眯着眼睛看着光怪陆离的舞台上轻轻吟唱的小主唱,惬意的眯起了眼睛。精致的面庞带着温柔的笑,安静的像冬日里晒太阳的浑身舒爽的猫。



02.
深深是在一个大雨滂沱的夜晚被郑云龙捡回来的。

他像是一只被遗弃的小猫咪蜷缩在一个纸箱里,发出微弱的呻吟。

郑云龙是个猫控,末日来临之前,他养过两只胖胖的橘猫。后来病毒战爆发了,人类的宠物竟率先阵亡——人类可以选择芯片重生,动物并不能。

郑云龙是个行事果决,有股狠劲的人,上次的病毒战开始后,他打探到军方消息,找机会黑进了军方系统,带着自己手下一批小伙子兵行险招抢了一批特效药来抵抗病毒,否则他们早就死在代号为“零”的那场无差别病毒中了。

特效药产量有限,一开始仅供军方及其亲属使用,还有的或是位高权重者,或是家财万贯。平常人也有别的选择,那就是选择将记忆芯片存入AI系统,选择“重生”。

“零”爆发之后,酒吧停业整顿了一段时间,重新开业的时候,店里的顾客有一半都是“重生者”。他们有着人类的记忆,学习着人类的情感、欲望,扮演着他们的社会角色。相貌也很值得考究,容貌端正的是中产以上阶级,容貌丑陋体态诡异的很可能生前钱不够。他们可以和正常人一样进食、饮酒、寻欢作乐,只是没有体温,没有呼吸,没有味觉,没有嗅觉,没有心跳。

重生者乍一看和正常人并无不同,但是他们读不懂正常人看向他们的眼神。

那是一种悲凉的怜悯。

听到微弱的呻吟时,郑云龙以为眼前这个娇弱的发出呻吟声的是个幸存者。毕竟机器人怎么会感受疼痛呢?

所以他一把将他抱起,像安抚自己的小猫咪一样,带回了自己的家。


03.
这是郑云龙的一次误判。他的人生里很少有这么大的一个失误。

他救回来的小猫咪不是幸存者,是重生者。

是一个品种特殊,他从未见过的重生者。他居然会发烧,不不不,不够严谨,应该叫做发热——可能是他自己在内部重构他的系统吧。

郑云龙有点焦躁,在自己房子里急得跺脚,普通人发烧他还能从橱子里扒拉出几粒过期的感冒药,这机器人发烧我该怎么搞?

等等,他的关机键在哪?

郑云龙在这位小猫咪的脸上摸来摸去,楞是没摸到类似开关的按钮。在他焦躁更上一层楼时,这只小猫咪突然安静下来,面容不再痛苦难堪,变得安静平和,嘴里的呓语也渐渐停息,仿佛刚刚逼得郑云龙快要暴躁的一切都未发生过。

这是一个娇小的男性重生者。面容纯洁干净,感觉也不是很便宜的样子。应该是一个富裕之家的产物啊,没有家人,没有主人,在大雨中躲在纸箱里瑟瑟发抖,这真是很诡异的一件事。

巧了不是,郑云龙最讨厌麻烦。

醒了就把他赶出去。


04.
有时候打脸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

郑云龙睁开惺忪眼睛,试图伸个懒腰,发现地方太小有点施展不开,哦,他把床让给那个小猫咪了。

他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看见了自己身上盖着一件奶黄色的小毯子。



“嗯?你醒了?”郑云龙耳边传来一个温柔的声音,不同于女子的娇柔、也不同于男子的低沉,清清亮亮的,让他很舒服的声音。

郑云龙抬眼看去,发现昨日捡来的小猫咪穿着他的围裙,围裙穿在他身上有点长,都快拖地上了,两手还端着他的锅子,啊,什么味道,好香。

“我醒来之后看你还睡着,不敢打扰你。饿了吗?不好意思,我擅自做主,做了早饭。”他笑了,嘴角弯弯,很甜。

太甜了,比人类还像人类。

“你叫什么名字?”郑云龙有点儿警惕。

“我叫深深。”他有问必答。

“你昨晚怎么在外面淋雨一副快死了的样子?”众所周知,郑云龙的世界没有拐弯抹角。

“我记不太清楚了,好像是因为我和爱人吵架了。”深深皱起了眉头,仿佛进入了痛苦的回忆,“我想不起来我为什么要和他吵架了。”

“爱人?”郑云龙心里一咯噔,心理排除了一个选项——好的,不是来骗色骗婚的。是个有主的,有钱人真会玩。

“咳,那吃饭吧。我叫郑云龙,你叫我龙哥就行。”郑云龙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接过了深深手上的锅,放在了餐桌上,从厨房拿出了一副碗筷。

末日时期物资匮乏,家里屯的几箱泡面也快没了,只能再想想去外面还能买点什么来吃。毕竟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郑云龙吸溜了一口面条,觉得味道还行,想着有个会做饭的机器人还挺好的。

深深看着面前这个已经不招待他的这个家的主人,委屈地瘪了瘪嘴,跟着从厨房里拿出了一副碗筷,学着郑云龙的样儿从锅里捞出了一碗面条。
郑云龙用筷子夹住了深深的筷子,“干啥呢?”

深深委屈巴巴地瘪着嘴,“龙哥,我饿了。”

“哟呵,还跟你龙哥撒娇?”郑云龙内心翻了个白眼,嘴上却不饶人,“你怎么会饿?”你不是机器人吗?

“?”深深歪了歪脑袋,“我为什么不会饿啊?”

“???”郑云龙有点儿懵了,心想着,那行吧,“那你回你爱人那去,让他给你拿吃的,地主家也没有余粮了。”

深深闻言,瞪大了眼睛,“可是我爱人是谁啊?不是你吗?”

“哈??????”


05.
很诡异,是真的很诡异。

郑云龙作为一个30年来兢兢业业的职业母胎SOLO,从没想过天上能给他掉个老婆下来,刺激。

在他和这位深深进行了长达一个小时的交谈之后,他大概明白了一件事情,深深完全不知道自己是重生者,他误以为自己还是个人类。他的记忆有些紊乱,近些年发生的事情他都不清楚,而自己的那些事情他也想不太起来。

比如,他记不起自己的全名,他只知道自己叫深深。他的爱人是这么叫他的。

他的爱人同郑云龙很像,很高,声音很好听,只是声音还要再低一些。

深深谈起他的爱人时,眼睛里总泛着光,像是倒映着夏日夜空的星辰。

郑云龙抽着烟,过度的思考让他头疼,他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面前的到底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还是一个会说话能思考的机器。

他过于像一个人类了。不触摸他的体温,贴近他的心脏,从他的一举一动看不出任何破绽。

“啊,我记得一首歌。”阳光从窗外洒进来,照在他的身上。他穿着白色的毛衣,轻轻晃动着身体,哼唱起来。

“黑暗中,你会看到谁的模样
谁会让你难过 红了眼眶
······
月弯弯,痛的心碎了一半
月光把这些年 染得那么蓝
等不到圆满,都怪我们不勇敢
你在我生命留下的遗憾,怎么还?”


像天使一样的歌声。

深深的脸上泛出悲伤的模样。

真是好笑,他居然从一台机器的脸上读出了悲伤。郑云龙用大手搭住了自己的脸庞。

“这是我和我的爱人,最爱的一首歌。”深深说。他没有泪腺,流不出眼泪。

好奇怪啊,这个时候,我应该会落泪的。

郑云龙抬头望向他,死死地盯着他,像是一只豹子盯住了一块肉。

“你什么都不记得了,回不去了是吗?”

“对。”深深忙不迭地点头,然后看着郑云龙水汪汪的大眼睛,发出了危险提问,“龙哥,你怎么哭了?”

龙哥是个冷酷的人设,我不能输。郑云龙握了握拳,冷酷地说道,“我给你一份工作,在我酒吧驻场,我包吃住。”

“没有工资吗?”深深发出疑问。

“不干拉倒。”郑云龙找回了做老板的气势,非常的耀武扬威。

“干的,干的。”深深忙不迭的点头,毕竟他无处可去。

06.
郑云龙没有过爱情,他曾经有过一位朋友。

不是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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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10-7 22:33:24 | 显示全部楼层

【连载】第二章 不是爱人

本帖最后由 lanyuan213 于 2020-10-7 22:56 编辑

Chapter02.不是爱人
虽情话说的到喉咙发疼
注视时丢失分寸
松开手又遗憾想抓紧
否定又难过想承认
然而然而 渐行渐远 拒绝发问


07.
王晰走进这个牛鬼蛇神疯狂舞动的酒吧时,脸都是黑的。偏偏身旁的新同事眉飞色舞,悠然自得,活像一个快乐小神仙。
好在这样乌烟瘴气没持续多久,这位同事东拉西扯的带着他熟门熟路的往里窜,在他忍耐力到达极限之前找到了他预订的雅座。

王晰一坐下,就冷冷地瞪了他一眼,意思是带他来这儿干嘛。

新同事阿云嘎,继任上一届牺牲者,来到华夏二区成为他的副官。据王晰观察,他是个典型的服务型人格,说话做事都谨慎到让人抓不出错处,喜欢谈天说地侃侃而谈,能和手下打成一片。

据说是在和手下聊天时发现了一个“找乐子”的地方,于是生拉硬拽的把王晰拖了过来,理由严谨正直,希望长官与民同乐,处理好工作和娱乐的和谐统一。

王晰在众人眼中是个高冷的工作狂。一天24个小时都在工作,没有家人,也没有朋友。甚至没人看他笑过,手下对这样一个领导,只有服从。

阿云嘎笑着招呼服务员过来点单。一个小年轻蹦跶地跑过来,看到雅座里两个面容精致大长腿顾客似乎有一瞬间愣神,但很快展开服服务式的笑容:“您好,请问喝什么?”

“奶茶。”阿云嘎笑的很甜。

“咖啡。”王晰冷笑。

服务员的笑容一瞬间有点儿僵,“这是酒吧。”

“那,再来一杯伏特加吧。”阿云嘎表示理解。


08.
“子棋子棋,”小年轻蹦跶地窜到吧台前拉住忙着调酒的酒保,“00号雅座,两个军官。联盟军的人。”

龚子棋挑了挑眉,“那又怎么了,搞事?”

“不是……”小年轻笑容有点僵,声音压低了许多,“我觉得,好像,其中一个好像是嘎子哥。”

龚子棋调酒的手顿了一顿,然后同样低声回应他,“梁朋杰,你还叫他嘎子哥,不怕龙哥生气吗?”

“我,我我习惯了……”梁朋杰有点慌张,一时间脸色大变,然后有些委屈地低下了头。

龚子棋把酒、咖啡、奶茶放在托盘上,犹豫了一下还是往奶茶里到了整整一袋糖包。语气却还是森冷的,“只是像而已,如果真的是他,你不要犹豫,犹豫就会败北。”

梁朋杰脸色煞白,摸了摸口袋里的小刀,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又沉默了。


09.
舞台上传来轰鸣声,快节奏的鼓点将“永夜”的气氛推向高潮,在众人的欢呼声中,郑云龙穿着紧身皮裤,粉色的貂皮大衣、带着死亡芭比粉的头巾,一个滑跪冲上了舞台。他嚣张的弹起身,握住身前的麦克,大声嘶吼道:

“I wanna Rock!!!
I wanna Rock!!!
I wanna Rock!!! ”

酒吧被他的火热全面点燃,舞台下寻欢作乐的人此刻仿佛变成了演唱会的观众随着音乐摆动着身体,尽情点燃自己。跟着台上的主唱大声喊着“rock!!!”
世界还未末日,摇滚不死。

有狂热的客人冲上舞台,不顾一切的向他献上热吻,他揽过女郎的细腰,回馈她一个轻薄的吻,然后再松手将她推开,不再理会她的疯狂尖叫。一人得逞,便有无数人争先恐后的往台上冲,他拔起立麦在舞台上横扫一圈,倒是把激动的人们推拒开来,他狂狷一笑,抓下胸前的项链向人海里一抛,众人便随着项链蜂拥而去。

郑云龙趁他们注意力被转移轻轻松松地跳下了台,他最近心情很好。所以今天心血来潮、又或是戏瘾上来了,酣畅淋漓的发泄了一通,爽到不行。下台之后也不怕场子有多闹,就往吧台去,准备再喝个不醉不归。

10.
王晰注意到阿云嘎在主唱登台时整个人都神色都变了。其他人的疯狂、崇拜、爱慕是火热的外化于表面。

而阿云嘎的眼睛里仿佛烧起了一把火,里面汹涌着疯狂、爱慕、占有欲,尽管他的表面依然是和气的笑容,甚至和平时的弧度都没有差异,但是眼睛里泄漏的情绪太过明显。

王晰之后回忆起来,也许就在那一刻,他对阿云嘎放下了些许防备。

因为一个能让人抓到软肋的对手,并不可怕。

11.
“深深呢?”龚子棋任劳任怨的给郑云龙倒了杯伏特加,问道。

郑云龙瘫在酒吧座椅上,身上的大衣和头上的护额都不知被他甩到哪里去了,没了护额,头发柔顺的披在了脸上,头发太久没剪遮住了整个眼帘,然后他努力扒开了上帝遮在他眼前的帘,端起酒杯咕嘟咕嘟喝起来,“我说他在家打扫卫生你信吗?”

“……”龚子棋一脸的我信了你的邪。

“你说他不是机器人吗,怎么老头疼脑热?系统坏了?”郑云龙忍不住吐槽,“今晚不知道会不会过来,我说了不扣他工资。”

“您有给过工资吗?”龚子棋内心哔哔赖赖,脸上冷酷无情。

“今天有什么异常?”一杯酒下肚之后,郑云龙打探了一下酒吧,例行询问了一下。

“九点钟方向有两个联盟军,看军衔应该不低。看着不是来找我们麻烦的,上次偷药的时候,方方收尾收得很干净。三点钟方向有个说来卖情报的,革命军,说是新一波病毒做出来了。”龚子棋说完,顿了顿,“这次的病毒的病原体可能在机器人身上。”

上次“零”的爆发,是恐怖分子用人类作为病毒培养基,传播快,潜伏期短,一旦感染,必死无疑。这次他娘的又整了新的路子,真是防不胜防。
郑云龙想得头都是大的,“方方那边没有消息?”

方方原名方书剑,算是郑云龙罩着的弟弟,通过考核进了联盟军军校,成功潜入了联盟军。

“没有。”龚子棋摇了摇头,又叮嘱了一句,“平白无故身边出现个人,不得不防。”

郑云龙皱了皱眉,听了也不再说什么。“既然方方那没消息,我就自己去问,不是来了两个联盟军吗?”

“……”龚子棋眼皮一跳,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见郑云龙拎着另一杯伏特加摇摇晃晃地往00号走去。

完蛋。

龚子棋露出一个疲惫的笑容。


12.
王晰在这一刻觉得,能看到这一幕今晚出来是值得的。

桌上本来放着一杯咖啡、一杯奶茶、一杯伏特加。

阿云嘎真是个奇怪的人,在酒吧喝完了一杯奶茶。导致郑云龙摇摇晃晃走过来的时候桌上只有一杯酒和一杯咖啡。

郑云龙搭讪的话和还没说出口,身体先做出了反应,他一口干了自己杯子里伏特加,然后绕过了桌上的伏特加,拿起了王晰点的咖啡,不紧不慢的从阿云嘎头上淋下去。

整个过程安静平缓,阿云嘎脸上还是一成不变的温和笑容。仿佛被泼的人不是他。

“早知道就不给你点咖啡了,我早该想到他舍不得浪费酒的。”阿云嘎被淋完之后,一脸“我早该想到”的表情望向王晰,倒把王晰吓了一跳。

哦,有故事。

“滚出去。”郑云龙听到他说的话,脸黑的不行,咬牙切齿地憋出了一句话。

他心疼在这里打起来要重新装修。这破酒吧够破了。

“大龙,我就是想你了。”阿云嘎拨了拨头发,任头发上的咖啡一滴滴的往下掉。


13.
瞬息万变,在梁朋杰的小刀出现在阿云嘎脖子上的时候,王晰的枪直直对准了郑云龙的脑袋。

“你倒的是我的咖啡。”王晰平静的陈述。

梁朋杰翻了个白眼,什么时候了您还计较一杯咖啡。

“王晰你把枪放下。”阿云嘎看着郑云龙紧皱的脸,有些心疼,开口让王晰放下枪。

王晰冷笑了,妈的老子是在救你,你脑子呢?

“在这看你血溅三尺,然后让上头拍个更烦人的副官下来吗?”

“你不把枪放下,我就杀了他。”梁朋杰拿不准这个人会干些啥,但总觉得自己该插句话。

“哦,那我也给他爆个头,让他们做对欢喜死鸳鸯。”王晰高冷不代表他嘴巴不毒。

听到“鸳鸯”两个字的时候,郑云龙脸黑得更彻底了,阿云嘎却不知死活地笑了。

呵,这个人没脑子。

四个人僵持不下,各自内心戏风起云涌的时候,郑云龙背后传来一声迷惑的呼唤:“龙哥?”


14.
深深的出现让场面一度很尴尬。

被叫住的郑云龙没有回头,他高大的身躯把人藏在身后,他也没有动,只是脸色更加难看,他并不想拉扯无关人员进来。

阿云嘎总算是把目光从郑云龙脸上移开,看了眼脖子上的小刀,轻轻地笑了,“朋朋。”

梁朋杰的手当即抖了抖,他听出了阿云嘎没有生气,他甚至没有情绪,但是恐惧却很快席卷了他让他止不住的手抖。

“这还是我和大龙亲自为你打磨的小刀。”阿云嘎语气中带着一点回忆的甜蜜。

“闭嘴。”郑云龙手臂上的青筋爆起,仿佛阿云嘎再说下去他就控制不了自己给他手动爆头。

梁朋杰听完那话就愣住了,眼泪止不住的从眼眶里冒出来,随即他把刀子从阿云嘎脖子上拿了下来。

王晰见状本来是想把手枪收起来,可说时迟那时快,一个纤细的手臂冲了过来,握住了他的手枪,并灵巧的趁他松口气的空档将手枪往外推去。

王晰是个职业的军人,神经反射的握紧了枪转手冲着这个外来者开了一枪。


15.
机器人第一定律:机器人不得伤害人类,也不得见人类受到伤害而袖手旁观。


16.
“艹!”郑云龙第一个反应过来,一把抱住胸口中枪的深深,”你感觉怎么样?!”

王晰看着冲出来的人愣住了。娇小的身躯,温和的面庞,似曾相识的熟悉感,让他刚刚开枪的手感到阵痛。他冷酷的面具仿佛掉落在地上,表情显得错愕而荒唐。

怎么会是他呢?

不会是他。

深深靠在郑云龙的怀里,他伸手摸了摸自己中枪的胸口,然后有些不可思议又有些疑惑地问郑云龙:

“龙哥,为什么我不会流血啊?”


17.
酒吧因为这声枪响变得更加混乱,有的人尖叫着往外冲,还有好事者往枪响的地方窥探。

“嘭!”又是一声枪响,这次的发声地是酒吧正中的舞台。

穿着酒保服的龚子棋吹了吹手枪上的余烟,看众人都将目光转移到他身上后,优雅地行了一个礼,“今日的‘永夜’狂欢到此为止,等待您明天的惠顾。请您有序离场。”

很明显的赶人。

但凡有点理智的人都不会继续留在这了,众人兢兢战战的往外跑,唯恐再留下来会成为被殃及的池鱼。

18.
“永夜”酒吧迅速清场,龚子棋走到00号桌,看到郑云龙抱着深深,两个军官和梁朋杰傻愣在旁边,头顿时有点疼,最后还是先对阿云嘎下了逐客令:

“阿云嘎,这里不欢迎你。”

梁朋杰猛地扭头看向这个面狠不要命的酒保,眼神里流露出了一丝敬佩。

阿云嘎对龚子棋的直言不讳倒没有什么异议,“我知道,马上就走。”他仿佛有些惋惜这次的重逢闹得如此不愉快,看着埋头盯深深的郑云龙叹了口气,然后露出标准的笑容,“大龙,我走了。”

郑云龙没有回应。

阿云嘎想了想,然后低声又说了一遍,“我就是……太想你了。


19.
在阿云嘎走过郑云龙身后,要与龚子棋擦肩而过的时候,身后传来了一声哽咽。

“那嘎子哥,你为什么要杀方方呢?”梁朋杰有些绷不住,眼泪鼻涕一股脑地往下流,“背叛我们,丢弃我们,都算了,为什么要杀方方呢?”

阿云嘎的脚步没有停,他跨过龚子棋,继续往前走。

“嘎子哥!”得不到回应的梁朋杰接着大喊了一句,眼神带着最后一丝期盼和满满的绝望,“回答我!”

没有回答。

阿云嘎走出了“永夜”的大门。

他看不见在梁朋杰发问时,郑云龙护着周深的手臂猛地收紧,他看不见郑云龙在他跨出大门时流下的那滴眼泪。

但他听到了“永夜”里传来心碎的声音,可能来自他以前宠着的弟弟们,可能来自他视若珍宝的挚友,也可能是他自己。


20.
“永夜”里传来细碎的哽咽声,在无其他。

深深迷茫的躺在郑云龙怀里,看着郑云龙没有声的流泪,他知道这不是为他而哭。郑云龙没有回答他为什么不会流血的问题,但是他很聪明,他突然意识到了。

为什么没有流血呢?

因为他没有血液。

人类怎么可能没有血液呢?

因为他不是人类。

在暴雨滂沱那夜之后,郑云龙看出了他的问题,他不知道自己是个重生者。但郑云龙是个温柔的人,他将深深作为人类来对待,所以深深只是认为自己失忆了,他以为等他想起来,回到爱人身边,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回不去了。

一个已经死去的人,怎么回去呢?

何处归途?


没有归途。

寂静深处再次传来手枪上膛的声音。


21.
龚子棋将枪口对准了王晰。

“很不幸。”龚子棋嘴里说着抱歉,准备开枪射杀这个男人,不管他是谁,什么身份,为了“永夜”,他必须死。

王晰从错愕中醒来,他浑身冷汗,之前发生的一切都无法吸引的注意力,他被回忆捆绑往深渊里不断坠落,挣扎着痛苦着向上爬。

在龚子棋开口之后,他抬起头,不再盯着郑云龙怀里的深深,“我是华夏二区总负责官王晰。如果我今天死在这里,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龚子棋没有料到他的官衔这么高,但是他最听不得威胁,“杀了你,明天阿云嘎就是负责官了。他欠我们,不会对我们动手。”

“他上任不到一个星期,长官先死了,你觉得联盟军蠢吗,不会彻查他?”

“……”龚子棋没有接话。

王晰叹了一口气,“我们做笔交易。”


22.
“我会定期给你们提供情报。帮你们控制周围的势力范围,做你们的后台。”

郑云龙嗤之以鼻。

“我可以供应你们最新的特效药。”

众人陷入了沉默。

在这个时代,特效药就是命。在下一次病毒战开始前,他们必须拿到药。再次潜入军队是下下策。现在有联盟军长官把药送到了眼前,没有拒绝的道理。

郑云龙最先反应过来,他抬眼看向王晰,“你想要什么?”

王晰喜欢和聪明的人谈事情,至少不会浪费时间。

他眼睛直直地盯着深深,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我要他。”


23.
在众人面面相觑的时候,郑云龙开口了:“我拒绝。”

龚子棋和梁朋杰松了口气,虽然都觉得有点可惜,但是这样才像龙哥。

“深深是我的朋友。不是工具。”

郑云龙在龚子棋提到这次病毒可能是由机器人携带时,他不是没有对深深起疑心。华夏二区虽然不是个死城,但每日的人流量并不大。他捡到深深发现他身上没有城市机器人的编号ID,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重生者。他按着较为久远的生活方式生活着,小心翼翼,谨小慎微,拼命努力地融入他们的世界。

看上去就像个流浪的小猫,怪可怜的。

更何况深深刚给他挡了枪,他不懂机器人定律,但是他的定律是有恩必报,有仇必究。转手把深深当成一个机器、一个物品送给别人,他会为自己不齿。

24.
王晰的手脚冰凉,他喃喃地重复道,“深深?”

他的声音很低,这么唤起名字的时候让人有些恍然隔世的错觉。

深深疑惑地抬起头看着他,看着这一米八几的大男人,颓唐的面容,轻声地问他:“你好,我们是不是以前见过?”

王晰倒吸一口凉气,向他伸出手,或许是恐惧或许是悲伤,他的手微微地颤抖,声音却很稳很低沉,他说:

“深深,我来接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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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10-7 22:37:06 | 显示全部楼层

【连载】第三章 花样年华

本帖最后由 lanyuan213 于 2020-10-7 22:56 编辑

Chapter03.花样年华
渴望一个笑容 期待一阵春风
你就刚刚好经过
突然眼神交错 目光炽热闪烁
狂乱越难掌握


25.
十年前。

王晰刚入大学的时候便是天之骄子,他的家世显赫,成绩优异,长相英俊,又有天赐的声音,低沉撩人,一入校便受万千人追捧。那时他是矜贵的、傲慢的、不可一世的。他嫌追逐他的人过于俗气,不是图他的家世地位就是馋他的身子,虽然这些人非常有品位,可惜都配不上他。他像一个开屏的花孔雀,招摇过市,遇见路过人都要撩一下自己的羽毛以示尊重。

学校选修课众多,来授课的基本都是各家大能,抢选修的时候基本都要抢破头。王晰不想凑这个热闹,他们家族是学校的投资人之一,又是书香世家,各家大能是他家的常客,接触久了,实属无趣。他在一溜的光荣名单里找了半天总算找到了一个根本没听过的名字,于是就勾选了这个老师的课,成了他的第一个学生。

上课的那天王晰去得很早,坐在了教室的第一排,临上课的时候教室里稀稀拉拉总共坐了不到的20几号人,可见这门课有多冷门。

临上课的时候,一个小小的身影出现在门口,穿着一件白色的针织衫,头发短短的,偏瘦,在王晰看来像个小豆芽,可能是来蹭课的高中生吧。

结果这个“高中生”抱着一本书站在了讲台中央,有点紧张地看着教室里零零散散的学生,吞了吞唾沫,鼓起勇气,大声说道:

“你们好,我是这门选修课——乐理知识的老师,我叫周深,请多多指教。”


26.
那是周深成为老师的第一天,天知道他当时盯着选课系统的时候有多紧张,他自知自己和各家大能没有可比性,只能祈求着没有抢到心仪课程的学生们能分个眼神给可怜的他——没有学生或者学生太少他的课很可能被取消。

上帝好像听到了他的祈愿,开课不久他的科目就有人选了,他又惊又喜凑在电脑面前,看看是谁。

学生名单上写着01王晰。他默默的把这个名字记下,嘻嘻,我的第一个学生。过了不久才来了第二波学生,不多,但是也够他高兴的了。他把学生的花名单打印出来,对着那20几个名字念了一遍又一遍,满心欢喜地去睡觉了。


27.
有一个长得像高中生的老师该怎么办。看上去就很软很好欺负。

王晰抿着唇看着这个豆丁似的老师一本正经地开始上课。他讲的乐理知识并不复杂,深入浅出,浅显易懂。很多一开始想上课睡觉的学生也饶有趣味地看着这个小个子老师像给别人介绍宇宙奥秘一样介绍着最简单不过的五线谱、音区音域、著名的音乐家,这个小老师,脸上洋溢着满满的骄傲和幸福感让学生感到很舒服。

课间休息的时候他给学生放了德彪西的《月光》,他非常喜欢这首乐曲。德彪西的音乐像是在人们的面前铺开一幅画,他将朦胧的月光谱成曲,随着音乐流淌,月光倾泻而下,一夜倾城。

周深眯着眼睛跟着音乐进入那样一个月色迷人的夜晚,他看见月光从指尖滑落,音符一个个活泼跳动着。他轻轻摇晃着身体有些陶醉在这样的月色里。
然后有个人走了进来,靠近时的时候,脚步很轻,却让周深皱了皱眉,接着低沉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老师。”


老!师!

多么动听的两个字!!!

周深睁开眼看见面前站着一个高大的男孩,五官端正,眼睛有点儿小,眯起来的时候有点像狐狸,加上挂在嘴边的笑,更像狐狸了。

本质属性猫猫的周深心里有点毛毛的,但是很快端起了人民教师的架子,“这位同学,你有什么事?”

“我叫王晰。”王晰挑了挑眉,然后顺其自然的开起了玩笑,“老师,你多大啊?”

啊,他就是王晰啊,周深瞪大了眼睛,但听完他的问题,脸瞬间就红了,仿佛充血似的,连耳尖都变得粉嫩,有些结巴地说道,“这,这个和上课没关系吧……反正比你大!”

天啊,他好可爱。

王晰得了趣,笑得更欢了,“深深老师,你看上去比我还小。”

周深脸给他气得更红了,这个学生真的好过分!学学其他人下课休息时间趴桌上睡觉不好吗?!

王晰看再招惹他,仿佛就要炸毛了,及时的收了手,这时《月光》已步入了尾声,王晰走向了讲台旁边的钢琴,转身看向他:“老师,你会唱《月弯弯》吗?”


28.
第二周周深走进教室的时候以为自己走错了班,讲台下乌泱泱的一片人,让他开始怀疑人生。

王晰跟在他后面走进来,看见他头上顶满了问号,笑得弯下了腰,他凑在周深耳边轻声说,“深深老师不看学校论坛吗?”

人间行走低音炮真的不是盖的,酥得周深耳尖立马红了,他像只受了惊的猫猛地往旁边窜,“以后会看的。”

学校论坛第一个爆贴里有一段小视频,本校校草王晰与看似高中生实则大学讲师的周深倾情合唱——《月弯弯》。

什么神仙合唱?美,极致的美!和谐,极致的和谐!

很多学生慕名而来,让这个新手老师措手不及。这次的课讲地有些磕巴,课间的时候他坐在讲台边生闷气,嘴巴嘟嘟的,看上去就让人——很想欺负。
王晰自然而然地走到了讲台边的钢琴旁,笑着问他,“深深老师,今天想唱什么?”


29.
王晰意识到自己自己喜欢上周深,是在学期末快要结课的时候。这个学期他和周深相处的十分默契,每周都会合唱一首喜欢的歌已经成为校园论坛的每周爆点,这让周深的课堂堂爆满,甚至外校的学生都跑来围观。

周深像一个源源不断的宝藏男孩,课堂上讲课时,戏曲、歌剧、音乐剧、流行音乐、摇滚、民谣他如数家珍,偶尔来一小段,都能技惊四座,惊为天人。偏偏本人又十分谦逊,容易害羞,还老容易被学生逗得脸红。

王晰是和他走的最近的,有时下课了,王晰会跟着他一起去食堂吃饭,然后还要送他去职工宿舍。很多次周深都说不用不用啦,大男人送什么送,可是两个人稍稍聊点音乐的话题,周深就停不下来,有时已经走到宿舍楼下了,还要拉着王晰再说多说一两句。

王晰总在他说到兴头的时候打断他,“好了好了,别说了你到了我要走了。”

周深一句话卡住喉咙里上不去下不来,气得直跺脚,“听完这一句,最后一句!”

王晰越逗越开心,“就一句,你说完。”

“其实……”周深眼珠子转来转去算了算发现不止一句可能得有五六句,然后他深吸一口气,噼里啪啦劈头盖脸嘚吧嘚嘚吧嘚吧啦吧啦像倒豆子一样把想说的话一股脑全倒出来。

王晰第一次见到的时候,小眼睛瞪得老大,对这个小炮弹有了新的认识。

一口气吐完的深深神清气爽,拍拍手掌,再拍拍王晰的背,“好了好了,今天的小灶就开到这里,王同学回去好好想想老师的金玉良言。”

王同学回去并没有想深深老师的金玉良言,他满脑子在想怎么搞成他和深深老师的金玉良缘,好让论坛里天天嗷嗷叫要他两就地结婚的人梦想成真。
真男人,要嗑就得嗑最甜的CP。


30.
王晰在最后一次送周深回宿舍时,告白了,他说,“深深,你想不想有个家?”

周深后来嫁给他的时候笑着回忆说,你那天啊,脸红的和猴子屁股一样。

王晰说,你是因为嫌弃我像猴子屁股的脸所以不答应的吗?

周深笑的倒在他怀里,没有没有,我当时以为你食物中毒神志不清呢。


31.
周深不过是个平平凡凡普普通通的大学老师罢了。

他骨子里沉淀着因为身材矮小,声音像女生而常年被旁人指摘的自卑,他是敏感的。第一次和王晰合唱《月弯弯》时,他就被王晰的声音惊艳了,如大提琴一般的低沉悠扬,让人沉迷。

高大的外形,精致的五官,优越的家世,每了解多一点,就多加深一分他的自卑。

他把那份惊艳、那份沉迷藏在心里,心安理得地戴上“教师”的面具,感谢上苍赏赐的缘分,让他能和这样优秀的人走过一程。所以他舍不得阻止王晰对他的靠近,他不自觉的对王晰特殊以待,他开始展现出他幼稚任性不成熟的一面来,每当他意识到这一点,他会暗自害羞得抬不起头,然后害怕这样的自己会不会招惹对方的厌恶。

然后他就发现王晰这个人真的很恶劣。他无视老师的“师道尊严”,仗着自己的身高,肆无忌惮的用手搓着周深的头发,活活折腾出一个鸡窝头,一边搓还一边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师道凋敝,竖子无礼!!!


32.
王晰时常会找借口招周深出来玩,周深偶尔会答应,偶尔却诚恳地告诉他有其他事要忙,就不过去了。王晰有时会焦虑是不是自己过于古板,不招高中生(?)喜欢(醒醒啊喂),所以在一个周末他偷偷地跟着周深出发,去看看这位普普通通大学老师有什么要事!

然后他跟着周深走出华丽的校园,走过朴素的平民区菜场、走进了破烂的贫民窟。那是贵族少爷第一次踏足这个地方,他高档的皮鞋没走过这么泥泞的道路,他没有闻过满鼻子的腥臭味,他觉得自己再呆下去就要吐了。他看见周深走进了一家破败的孤儿院,那些孩子衣衫破旧,手也脏兮兮的,却扬着手叫着“深深抱抱”,周深也就把其中一个孩子抱在怀里举高高,放下来的时候小孩咯咯地笑着,脏兮兮的脸凑在周深的脸颊上“吧嗒”亲了一下。

这个男人,是落在尘世间的天使吧?

周深让小孩子们围在一起教他们唱一些儿歌,陪着他们做游戏。王晰看了许久然后悄悄推门进去找到了孤儿院的院长,说自己是周深的朋友,将身上的现金全都捐给了孤儿院,院长惊喜地连连鞠躬,跟他讲了许多深深年幼时的事。

院长说周深是被父母遗弃在孤儿院的,因为他3岁了都不会说话。但是他从小很乖很懂事,在孤儿院呆的时间并不长,后来被一对无法生育的平民父母收养了。养父母待他很好,供他读书,视如己出。后来他越来越开朗展现出独特的歌唱天赋,在同辈中脱颖而出,破格被国内最好的大学录取,可就在他毕业那年,养父母因为空难去世了。

“深深被领养后,每年都会来孤儿院一趟看看我们。自从父母去世后,他就每个月都会来了。可能,他太寂寞了吧。”院长擦了擦眼泪,“他父母去世的那一年,第一次来的时候坐在角落里呆了很久,然后眼泪汪汪地看着我说,‘院长,我又没有家了’。”

王晰边听边握紧了拳头,他很少关注他人的人生,他知道别人大多不如他一帆风顺,但是却没有想过会如此跌宕起伏。


33.
王晰见院长这件事情并没有告诉周深,两人对“家庭”这个话题都很少提及,倒是王晰有一次试探的问他一直住在职工宿舍里,会不会很冷清。

周深眯起眼睛想了想,然后回答他说,“其实还好啦,毕竟那现在是属于我的地方啊。虽然有点小,但是我宿舍朝阳,冬天的时候可以晒到太阳,真是太幸运了!”

“我要努力工作,好好赚钱啊,然后我想在学校附近买一个小房子,不用很大,60平左右就够了,我东西不多的!如果有一个小阳台就更好了,那我就会种一点儿花,偶尔给它除除草浇浇水。我还想买一个躺椅放在阳台上,那样就能躺在那儿晒太阳了。房间的床要买一个现在两倍大的,我睡觉不老实,老怕自己掉下去。Emmmmm,再买一个小音响,可以边听音乐边收拾屋子,对啦,厨房,厨房,”提到厨房的时候他皱紧了眉头,有点遗憾又有点尴尬“其实我不太会做菜,但厨房还是要的吧。”

王晰听了忍俊不禁,忍不住掐了掐他鼓起来的脸颊,“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啊,区区60平得有阳台卧室厨房,还得有卫生间吧。平均下来一个区域20平米都不到,真能省啊。”

周深义正言辞的把掐他脸颊的手推开,“嘚,不掌家不知柴米油盐贵的小少爷,不准笑,再笑我要仇富了。”

王晰乐得把头架在了他的肩膀上向他讨饶,“我错了我错了,原谅我吧,深深老师。”


34.
在乐理知识这门课结课后,王晰跟着周深去食堂吃饭。食堂新开了一家火锅店,新开张搞活动,双人同行一人免单,周深看到的时候眼睛都亮了。

王晰:……

他好不容易习惯了日常食堂打饭,却还是第一次见识什么叫“拼单”。

周深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猛地咳嗽一声,忍痛道,“今天结课,老师请你吃饭吧。”然后不管不顾的拉着王晰进了火爆的火锅店。

周深深这个人,嗜辣。点火锅的时候单是考虑鸳鸯锅已经是对火锅之神的不尊重了,但是要照顾王晰的口味,只能破天荒的点了鸳鸯锅。他想着这可能是最后一次能陪矜贵小少爷一起吃饭了,做人一定要大气,刷刷地点了一堆肉类,边点边在脑海里按计算器,算了算也不过小半个月的工资,觉得还能顶住就停了下来。

王晰扫了一眼菜单,神情复杂的看着眼前已经是星星眼的周深深,忍不住又勾了几个素菜。

全是肉,他怕吃了便秘。


35.
吃饱喝足后王晰送周深回宿舍,他手里紧紧地攥着一把钥匙,他在校园附近买了一栋房子,不大,140平米,有阳台、双人卧室、厨房、卫生间、客厅、小餐厅。他在阳台上种了一圈满天星。在阳台中摆了一个大大的躺椅,躺两个人也绰绰有余。

这是他名下最小的一个房产了,但是这些都符合深深的要求。但是他这一刻却有些紧张,有点儿拿不出手。

周深一路也没有说什么话,他还在懊恼着最后买单的时候没抢赢。这也许是他俩吃的最后一顿饭了,结果最后还是没给王晰留下什么好印象。

两个各怀心事,等到周深和他挥手说再见的时候,王晰才反应过来,猛地拉住他的手,问他,唐突地问他,“深深,你想不想有个家?”

周深整个人傻在了那里,然后他下意识地推开了,他清醒的看着自己向王晰摆了摆手,指着那件不足30平米的向阳的宿舍笑了,“不用啦,我到家了。小少爷,你也该回家了。”

前尘往事,如大梦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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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10-7 22:40:30 | 显示全部楼层

【连载】第四章 树藤

本帖最后由 lanyuan213 于 2020-10-7 22:54 编辑

Chapter04.树藤
凄美的血丝沿十行泪痕在抹下  
脑中有千个天使在扬善提示放下
道别能别吗? 独活难道能活吗?
一堆枯骨飞不出一刹那


36.
周深后来刻意躲着王晰,终端不接,邮件不回,就连去上课也小心翼翼,生怕被他撞见。

寒假回归再开学的时候,他却听说王晰这个学期要从学校退学了,他把衣服攥得死紧,有些失魂落魄,他不知道王晰为什么要退学,又猜想是不是和自己有关。

等他意识过来的时候,他已经站在最初乐理知识的那个班门口,里面传来熟悉的旋律,是那首《月弯弯》。

周深的眼泪忍不住的夺眶而出,谁也无法对别人的痛苦感同身受,同一片月光照在世人的身上,俗世还要按照站的位置高低来判断哪一节月光更为高贵。


37.
王晰合上钢琴盖,准备离开时,看见了站在门口哭得梨花带雨的周深。

那是他第一次见周深哭,他看过他笑、他炸毛、他委屈、他悲伤,从未看过他掉眼泪。他有些恍惚,慢慢地走到深深的面前。

深深哭得不能自已,又说不出话来,也不想走开,满眼泪花把王晰英俊的五官打花了,他又伸手去揉眼睛,越揉越多越揉眼睛越疼,眼泪就像刹不住车一样哗啦啦地往下流。

王晰叹了口气,把他往自己胸膛上揽,让这个小可怜靠着他的胸口哭地舒服些,他一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另一只手摸了摸深深的脑袋,嘴边轻轻的安慰他,“深深,我在呢。”

不知道哭了多久,周深也哭累了,他哽咽着,说话的时候还打着哭嗝,“为什么,嗝,要走?”

王晰斟酌着词句,觉得不是能开玩笑的事情,便老实的看着双眼通红的深深,笑着说,“战争要开始了,深深。现在还未开始,但是很快了。我父母让我去军队历练两年,直接参军。”

这是一个很正式的理由,一时间让周深挽留的话儿打了水漂。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手一直紧紧攥着王晰的袖子,有些尴尬,便松开手,然后哽咽地说,“哦哦,这样。那你一定要小心啊。”

王晰在那一刻深刻意识到自己爱上的可能是一只蜗牛,受到外界的刺激就把脖子一缩,外面风也好雨也好都跟他没有关系了,他守着自己小小的壳能安安静静过一辈子。

王晰狠了狠心,故意吓他,“军队很严格的,而且随时要执行任务,没准扛不到两年我就不行了。我要是死了呢?我要是回不来呢?”

然后他就看见周深傻愣愣地看着他,刚止住的眼泪又往下滑,周深有点崩溃,松开的手又牢牢攥紧了他的袖子,有点慌乱,有点语无伦次,“你不要去那么危险的任务啊,你你你,你可以……你可以找人……不是……你你……”他实在说不出什么好的建议急得团团转。

王晰被他招惹的实在忍不住,他用唇堵住那张喋喋不休的小嘴,吻上去的时候,周深还打出了一个很大的鼻涕泡。

王晰轻轻啄着他的唇,趁他没有反应过来,舌头也伸了进去,轻佻地挑逗起他的唇舌。

一吻结束时,周深差点都忘记了呼吸。

“你……我……”他伸着指头指来指去,有些不知所措。

王晰拿出那串一直放身上钥匙塞在他的手里,“你会愿意等我吗?”

王晰无比认真地看着他,眼神那么真挚诚恳。他就那样静静地看着,等着周深回应他。

周深脸涨得通红,最终并没有拒绝。他接过了那串钥匙,钥匙上挂着两个蓝色的星星的钥匙扣。


38.
王晰这一去便是三年。

王晰提前从军队回来时却没有在那间小屋里找到周深。他本想给周深一个大大的惊喜,打开门却发现房间里空无一人,从房间的积灰来看这个房间已经长时间没有人来过了。

王晰在那一刹那感到冷水倾盆,手脚冰冷。他站在房间门口,脸色阴沉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在移动终端上找到周深问他在哪里。

他在部队时,不能长时间和外界联系,但是他一有机会便跟深深用终端通话。周深一直告诉王晰,新房子很漂亮他很喜欢,阳台除了可以晒太阳,晚上还可以看星星。最后一次通话他说,阳台上的满天星开了,有白色的粉色的,一簇簇一团团,很漂亮。

王晰看着阳台枯死的满天星脸色阴沉。

周深回复他,“我在工作啊。你有没有任务啊,要小心小心再小心哦。”

王晰没有直接回复他,倒是给大学发了个终端消息。

得到的回复是,周深早在两年前被辞退了。


39.
王晰找到周深时,他正站在大街上,身上穿的是那件洗得已经起球了的白色针织衫。他个头小小的,像个营养不良的豆芽菜,脸上却带着温和的笑容。

他抱着一把破吉他,在街上轻轻地歌唱。偶尔会有路过的路人往他放在地上的吉他盒子里扔一两个硬币。阳光洒在这个荒凉破败的平民大道上,洒在他的睫毛上,他就是被神遗落在这个肮脏人世的天使。

王晰没有忍住,落下泪来。


40.
后来事情闹的很大,据说四大世家之首的王家毁了与另一大世家高家的婚约,王家太子爷凭着军功跻身进入军队高层,与此同时他娶了一个平民。

没有人听说过他妻子的来历,有幸见过的人回来说,也并不特别,身材很娇小,和外人交谈时很容易害羞,是一个很温柔的人。

没见过的人表示不可置信,毕竟王家的太子爷为了娶他差点和本家断绝关系,为了平息太子爷愤怒,本家不得不同意这位平民进门,按照家族规矩举行了婚礼,昭告天下。

世人都道这位“太子妃”命好,没有人知道,周深在一个大雨滂沱之夜,被恋人的父母驱逐出自己的小窝,丢了自己心爱的工作,开始流浪。为了不让恋人担心还要小心翼翼地掩饰隐瞒,抱着“还想再见他一次”的心情苦苦支撑着,在无数个暴风雨交加的夜晚缩在阴暗的角落里等待黎明。

愿所有的爱情都可以雨过天晴。


41.
他们新婚的第三年,战争开始频繁地爆发,而王晰凭借他的战功,一步步在联盟军里站稳了脚跟,他成为华夏二区最年轻的联盟军统领之一。

周深早就做回了大学老师,他很爱自己的这份工作。

他们没有搬回本宅,两个人缩在自己的爱的小窝里,种了一个阳台的满天星,深深很喜欢这些花,他跟王晰开玩笑说,晚上你抬头看是满天星,白天你低头看也是满天星,是不是特别棒。

王晰亲亲他的嘴角,舔掉他嘴边的牛奶沫,敷衍他说,棒棒棒,我们家深深说什么都对。

深深会躺在他的怀里咯咯地笑,然后和王晰说一些他在学校里的趣事。

如果日子一直这么静水流深就好了。


42.
周深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将军夫人”的身份意味着什么,他也从未对外人提起过自己的爱人是联盟军统领军之一,他向来活得低调而温顺。

他的日常不过是给学生上课,回家给爱人做饭,有时候做的不好,爱人还会手把手陪他重新做,有的时候会和爱人相拥着唱着属于他们的情歌,一首又一首,循环往复。还有就是每月一次的孤儿院之旅。

那是很普通的一天,他带着一些给孩子们的礼物走进孤儿院。孩子们依旧欢喜雀跃地围着他转,跟他说着近日里发生的一些事情。

只是最后,院长出来对他十年如一日给孤儿院的帮助表示感谢,然后给他了一个拥抱。


43.
那本是一个很普通的夜晚,王晰回来的时候带了一瓶很好的红酒,说着“今朝有酒今朝醉,深深,我们来烛光晚餐吧。”

电视里却传来今日播报的最新消息,“华夏二区贫民窟一孤儿院爆发了一种大型病毒,中毒者身上会沾染浓郁的郁金香花香,该病毒能在人与人之间传播,24小时内毒发身亡,身体迅速出血腐烂直至死亡。

小小的房间只剩下电视机沙沙作响,王晰刚破了禁忌,他在家使用了枪械,朝电视机开了一枪。

周深闻了闻自己的身上,的确是一股郁金花香的味道。他隔着餐桌望向王晰,然后笑了,笑得很温柔,“晰哥,我去洗个澡。”

王晰比他小,但是不服气,结婚以后,他也再不肯叫“深深老师”,耳鬓厮磨抵死纠缠的时候,他总是咬着周深的耳垂,叫他喊“哥”,周深总是羞得通红然后不情愿的叫他,“哥,晰哥,别……”

没有什么这个称呼更让王晰崩溃,他拿着枪的手有些颤抖,“别,深深,别离开我。”

周深其实是第一次看王晰在他面前哭,王晰老嘲笑他哭起来鼻涕眼泪一把抓,丑死了,以后别哭了。但是现在该轮到自己来嘲笑了,“呀,晰哥,你看看你,哭起来太丑了。”

深深拉开浴室的门,没有回头,“别哭了啊,你乖乖的。”

“好好活下去。”



44.
绝望能绝吗?愿望难道能望吗?
道别能别吗?独活难道能活吗?
                                              --《树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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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10-7 22:44:01 | 显示全部楼层

【连载】第五章 暗涌

本帖最后由 lanyuan213 于 2020-10-7 22:54 编辑

Chapter05.暗涌
害怕悲剧重演我的命中命中
越美丽的东西我越不敢碰
其实我再去爱惜你又有何用?
难道这次我抱紧你未必落空。



45.
永夜酒吧。

深深看着王晰向他伸过来的手,有些迷茫。

他的记忆里闪现出一个模糊的画面,阳光灿烂的一天,平凡普通的大道上,他穿着白色的针织衫,弹唱着不知名的歌谣,有人踩着阳光走到他面前,也是这样伸出手,轻声对他说,“深深,我来接你回家。”

是谁呢,他看不清那人的脸,但是言辞中的温柔是一样的。

深深把手放到了王晰的手中,就像回忆里的自己做的那样,他伸出手笑得很甜,“好,我跟你回家。”

郑云龙朝天翻了个白眼,有种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实属无奈的娘家人感觉,而他还不是深深的娘家人。

深深也意识到自己完全忽略了郑云龙的一片苦心,感到有些不好意思,继续抱歉地对王晰补充道,“但我听龙哥的安排,他是我老板。”

郑云龙挑了挑眉,总算找回了谈判的自信,“看来深深对你很重要,你龙哥我也不是不近人情的人,他既然愿意跟你走我也不拦着,酒吧的工作他得继续做,刚刚你说要提供的特效药我们也不拒绝。”

王晰冷哼一声,郑云龙这一手是把深深作为了双方之间的人质,但他也无法抗拒,他握紧了深深递过来的手,“行。”


46.
阿云嘎走出永夜,走到街角拐口的时候,来了一辆车停在他面前,将他接了上去。

带着金框眼镜的年轻司机,笑的有些不怀好意,“嘎子哥,你居然能活着出来,真是可喜可贺。”

阿云嘎把身上脏兮兮的外套脱了下来,咖啡味还留在头发上,让他有点反胃。听完司机的调侃,有些无奈地笑了,“你还不知道你龙哥,嘴硬心软第一名。”

听到郑云龙的名讳,司机立马就泄了气,“龙哥他还好吗?”

阿云嘎想了想今天在酒吧狂欢的郑云龙,危险的眯了眯眼睛,忍不住的舔了舔嘴唇,“很辣。”

……

艹,能不能好好聊天了。

“超儿,他不准我进店了,你说我扮女装进去的话他能认出来吗?”阿云嘎贼心不死已经开始谋划着下一步该如何走进“永夜”,继续开始他满脑黄色废料的想象。

司机张超,在线打滑。张超有点头疼打断这位上司的无限遐想,“哥,任务完成的怎么样?”

阿云嘎眼神渐渐暗下来,露出了鹰隼发现食物时的阴冷目光,“目标成功碰面。目前无法检测到新型病毒的活动。余老师确定病毒潜藏在那位重生者身上吗?”

“不确定。”张超一边开着车一边绕过夜间巡逻的联盟军,“但是从前线绞杀的恐怖分子那里,我们得到情报,新型病毒为黑色液体,可被冷藏,冷藏时期为安全期,不会扩散,不会散发气味。人类体表的恒温高达33℃左右,是无法供给病毒冷藏空间的,因此这次的新兴病毒携带者只可能是--机器人。”

阿云嘎回想了一下倒在郑云龙怀里的娇小重生者,觉得有些讽刺,“看上去弱不禁风,娇小柔弱,实际上可能是大型杀伤性武器吗?”

“不排除他是携带者的可能性,但也不一定是他。”张超摇了摇头,“可是据余老师调查出来的档案,恐怖组织对王晰有着深仇大恨,八九不离十就是他了。”

“哦?”阿云嘎想起那个板着面孔不苟言笑的领导笑了笑,”什么深仇大恨?”


47.
张超想了想之前搜查到的资料,想着该怎么组织语言,“王晰的爱人周深是一个平民,而他是贵族。”

众所周知。

“他们的婚姻是不被家族认可的,原本这一段爱情成为佳话,是当代的‘灰姑娘’,平民渴求自己获得那样一份幸运,贵族唾弃这粒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而随着战争的蔓延,平民与贵族之间关系也愈演愈烈,平民中无法购买到特效药又付不起天价重生费的数不胜数。既然活不下去了,那就要展开对这个世界的报复。”

“最初是有的人在黑市走私武器在人群中爆破,企图引起政府的重视,让政府看到普通人的生存境遇,妄想通过恐怖主义让政府低头。”

“联盟军政府没有对此做出任何反应。反正炸死的都是平民,不耽搁他们贵族自保。于是恐怖主义开始笼罩在平民及贫民窟之上,他们意识到简单的物理武器对贵族造成不了多大的损失,反而会导致自己人平白无故的牺牲。于是开始研制病毒,这便是华夏二区病毒战的开端。”

“周深是病毒战里平民送给贵族的第一个礼物。”

阿云嘎听到这里皱了皱眉,“他是自愿的吗?自愿成为祭品?”

张超摇了摇头,“他是被自己的母亲传递感染的。他的母亲是孤儿院的院长,他每个月都会去孤儿院拜访她。最初的病毒需要注射打入人类体内,然后才能以人类为媒介,通过碰触传播。或许不止她自己,整个孤儿院的孩子都被注射了病毒。据那一年的新闻报道,整个孤儿院里没有活人,所有人受病毒感染,尸体腐烂不辨样貌。”

阿云嘎不知什么时候叼了根烟,或许吸收这样的消息的确需要尼古丁来提神,“他的母亲是不是自愿呢?”

张超呵了一声,“她曾将周深作为孤儿送给别人抚养。”

阿云嘎闭上了眼睛,不再说话。

周深接受的那个拥抱,是他记事以来,他亲生母亲给他的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拥抱。


48.
“平民的想法很简单,周深作为一个感染源,势必会感染当时在联盟军担任要职的王晰,而王晰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会感染联盟军大部分从政人员。这便是他们天真的报复。他们完全不想到军方拥有比他们更完备的医疗设置。大多军政人员都注射了大量有的没的抗体,平时觉得没什么用,关键时候却救了他们的命。”

“最可笑的是,由于孤儿院全体注射病毒,爆发时间急剧缩短,这么大的动荡很快引起了媒体注意,24小时之内,周深在家中被击杀了。”

阿云嘎闻言瞪大了眼睛,“被击杀?王晰?”

张超点点头,有些嘲讽地吐槽道,“踩着爱人未干的血迹,在圈内贵族的大力支持下,王晰将军很快成为了联盟军首领,在他的指挥下,贫民窟被夷为平地,整片贫民区无论男女老少,全部在他的铁血镇压之下,一个不留。兔子逼急了也会咬人,贫民窟的恐怖分子将“郁金香”病毒用喷管扫射联盟军,可王晰的铁血军队早就筑起了防御墙,最终将整个贫民窟全部隔离,没来得及逃出来的普通群众也全部死于病毒感染。据说最少五十年内,这个隔离区里的病毒都不会消散。它们杀无可杀的时候会彼此吞噬。”

阿云嘎皱着眉头半晌没有说话,后来轻轻地叹了口气。

“虽然华夏二区没有成功,但是其他地区吸取了经验,各个地区恐怖组织开始制作大量的‘病毒炸弹’,比物理武器杀伤大危害时间长,真是……”

张超顿了顿,然后补充道,“如果华夏二区的恐怖分子想要卷土重来,那么周深依旧一把好刀。”

“所以周深选择了重生?”阿云嘎真是奇了怪了,“被自己的爱人击杀,所以产生憎恨,所以报复,合情合理。”

“不知道。”张超也感到十分迷惑。“周深已经去世了好几年了,如果是想要报复,他在死亡之后激活了自己的记忆芯片,为什么要拖到现在才出现呢?王晰当时爱他据说爱得要死要活,杀死他多半是情非得已,可现在过去了这么久,他突然出现,还疑似是病毒携带者,王晰还会念旧情吗?余老师的意思是,先让他们俩接触,让王晰帮我们探清楚,周深是否真的是携带病毒者,看看王晰如何抉择——那些恐怖分子恐怕也是等着这一刻。”

阿云嘎对这些恐怖分子的恶心程度上升到了顶峰,“他们想要报复王晰?要不亲手杀死自己的爱人第二次,要不就一起共沉沦?”


49.
如果恐怖分子的脑回路正常人能想到的话,也就不叫恐怖分子了,阿云嘎紧皱着眉头,一想到周深目前还跟郑云龙住在一起就浑身焦躁,“‘永夜’那边,有人去说了?”

张超点点头,“告诉了龚子棋,他会转告龙哥注意的。”

车在一个小区门口停了下来,阿云嘎作势要下车,张超却没给他开门。

“您在军队见到方方了?”

阿云嘎点了点头,“活动乱跳的,好得很。”

张超露出了今晚第一个笑容,好似一块大石头落下了地。

“那您还是不和龙哥解释清楚?”

“解释什么呢?把他们逃跑路线报给组织不是我吗?拦截他们的不是我吗?射杀方方的不是我吗?”阿云嘎笑得有些无奈,“告诉他,不过是我和方方演的一出戏?他会连方方都赶走的。”

“他身边的人太少了,多留一个算一个吧,哪天我走了,他也不至于寂寞。”

张超很清楚郑云龙有多护犊子,自然也知道阿云嘎说的一切都是对的,阿云嘎下车之前,他最后问了一个问题,“王晰那边,你怎么解释?”

“他知道事出蹊跷,必然不会掉以轻心,余老师能查到的东西,他也能查到。至于我,他查到又怎么样呢?”

50.
联盟军保密级别S级档案:


阿云嘎,出生不详,原革命军,战斗力SSS,凭借优秀战斗力为联盟军招揽,自愿成为政府首批“改造人”实验体。


“改造人”实验:将人类与机械完美融合,实验体会随着机械体的进化程度逐渐失去人性,沦为绝美的人间兵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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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10-7 22:46:56 | 显示全部楼层

【连载】第六章 取暖

本帖最后由 lanyuan213 于 2020-10-7 22:55 编辑

Chapter06.取暖
我们拥抱着就能取暖
我们依偎着就能生存


51.

在世界之末来临之前,人类一直在开发人工智能项目,各大科学研究所对此投入巨大的人力物力,最终开发出可供“重生”的机器人,这一科学成果为人们讴歌,仿佛他们拯救了人类的灭亡。而有一批科学家认为过渡依赖机器人不是长久之计,“重生者”技术的滥用最终会导致人类灭亡而只留下一些冰冷的机器,因此这一批科学家追求人类的“进化”。

人类的“进化”剥去外表华丽的外衣,实际上是拿普通人作为实验体,注射药物激发人类的潜能,使人类获得所谓的“超能力”。该提案由于其“反人类”的社会性质被联邦政府否决并没有通过。

然而,这个研究并没有终止,在众多贵族的暗地支持下,华夏一区科学院第五研究所开始了“人类进化人体实验”,实验对象是从全国各地找来的一些不满十岁的儿童。

阿云嘎和郑云龙相遇便是在这里。


52.
这些小孩的来历不明,贵族们留下恶臭的嘴脸,告诉科学家们随意使用,管够。

当时主宰此次实验的科学家廖老对此嗤之以鼻,他的确渴望通过外力激发人类的潜能,但还不至于无所不用其极,对一群孩子使用过激手段。于是他将研究所布置成一个幼儿园的样式,让孩子们在里面自由活动,甚至请一些幼教老师来指导教育他们,暗中观察每个孩子的特征,根据每个孩子的特长制定他的个人成长计划。

所以刚进入研究所时,所有的孩子都是欢呼雀跃的,比起在外面的饥不裹腹,四处漂泊,研究所就是一个天堂,是一个他们称之为“家”的地方。

在所有人都欢呼雀跃的时候,阿云嘎总是一个人缩在角落里,他不太爱笑,总是耷拉着嘴角,又不爱说话,显得和周围格格不入。

而郑云龙自来了之后,就成了众星捧月的“孩子王”,他活泼好动,身材又高大,也没什么架子,能和其他人打成一片。小孩很容易寻找到自己适合的“小圈子”,在郑云龙圈子里,孩子都亲切地叫他“龙哥”,所以有一点小骄傲那是自然的。

总算有那么一天,郑云龙插着腰站在了蹲着角落里的阿云嘎面前,大眼睛忽闪忽闪的,“你叫什么名字啊,为啥不和我们一起玩儿?”

阿云嘎抬头瞥了他一眼,然后又低下头不说话。

我龙哥不允许别人不理我!!!

郑云龙很生气,然后他就给各位围观的小朋友就地表演了一个倒立,一张大脸猛地窜到了低头看地的阿云嘎面前,还是反着的,可别提多吓人了。

龙哥年纪轻轻,倒立多次都是靠兄弟们扶持着倒的,这次自己一个人做出这么高难度的动作,完全是凭着一股莽劲,他本来想器宇轩昂地问阿云嘎,“你干嘛不跟我说话?!”,结果一个“你”字没说完,整个人就往下翻。

阿云嘎是想躲的,他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这个人,这个人居然对他实施“泰山压顶”的酷刑,但他想躲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他被狠狠的压在了下面,好在地面上铺着绿色的毛绒毯,这一摔疼是疼了点,倒也没有受太大的伤,就是鼻子磕了一下,不停地往外流血。

站在他俩旁边的几个小孩完全傻住了,张超第一个反应过来跑过去把郑云龙从阿云嘎身上扒拉下来。方书剑抱着一个兔子娃娃,哇哇地大哭起来,他怕血。梁朋杰一看方书剑开始哭就跟着哭起来,他很容易被别人的情绪感染。他们脚边爬着一个刚牙牙学语的小婴儿,看着身边的哥哥们都开始哭更撕心裂肺地哭起来,整个幼儿园就快被他们三个哭塌了。

当龚子棋拽着研究所的工作人员过来时,郑云龙已经从阿云嘎身上起来了,两只大眼睛泪眼汪汪的,好似他才是那个受了天大委屈的人一样。阿云嘎手捂着鼻子,难受得不想说话。

工作人员忙带着阿云嘎去医务室止血消毒,又叫了其他人手来看着这群孩子,免得再出乱子。


53.
阿云嘎包扎好伤口从医务室出来的时候看到了守在门口的郑云龙,他低着头扭扭捏捏地站在那里,一只手攥着自己衣角,一只手背在身后。

阿云嘎想悄悄走开。

郑云龙在阿云嘎快越过他的那一刹那把他堵住了,他从身后拉出了一个白兔子娃娃,把他举到阿云嘎的面前,抬起了涨得通红的小脸蛋,大声叫道,“对不起!”

阿云嘎仔细打量着眼前的郑云龙,他的眼睛实在太大了,以至于阿云嘎无法躲避,只能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睛,看见他的大眼睛里倒映出弱小的自己。

阿云嘎眼睛立马就红了,他知道自己在害怕,害怕自己的弱小,害怕别人没由来的关心。

见阿云嘎不说话却红了眼眶,郑云龙更慌了,也不顾面子不面子,他猛地扑到阿云嘎怀里,对着阿云嘎的脸颊给了他一个爱的亲亲!

空荡荡长廊里还传来了“mua”的一声回响,把本来就很愣的阿云嘎整的更愣了。

“好了,我都亲亲你了,我们就是好兄弟了。”郑云龙言之凿凿,想了想觉得不够,还拉着大白兔玩偶给了阿云嘎一个熊抱。“好了好了,这下应该够了。”


阿云嘎脸也涨得通红了。

“那我们既然‘握手和言’了,那就一起回去吧。”郑云龙将大白兔往阿云嘎怀里一塞,然后自然而然地牵起了阿云嘎另一只手,小跑着往他们的“幼儿园”跑去。

阿云嘎看着自己被紧握住的手,心里的不安好像逐渐消失了。

他们小跑着穿过走廊,踏入幼儿园大门的时候,阿云嘎看见那门口凝聚着光芒,跨进去,看见一排排排坐等他们小孩,其中一个眼泪汪汪的看向郑云龙:
“龙哥,大白兔用完了么?能不能还给我?”



54.
后来郑云龙才知道阿云嘎不说话纯粹就是因为他听不懂也不会说汉语。他是从牧区来的,嘴里咕噜咕噜说出来的话郑云龙表示一句都听不懂。但是既然已经是拜过把子的异父异母亲兄弟了,郑云龙便深觉帮助好兄弟的汉语学习他责无旁贷。而郑云龙的教学确实在阿云嘎的汉语学习生涯中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

郑云龙指了指自己,“龙哥。”

阿云嘎表示迷惑,“绒绒?”

排排坐小伙伴开始发出此起彼伏富有音阶感的笑声。

郑云龙转身狠狠一瞪,以张超一个“收”的手势为终结,笑声戛然而止。

郑云龙再次指了指自己,“龙哥。”

阿云嘎露出自信的笑容,“绒绒。”

排排坐小组发出第二波笑声。

“……”郑云龙决定换一条思路,他指了指阿云嘎,“嘎嘎。”

阿云嘎听出来这是在叫他了,他赶忙纠正道,“阿云嘎。”

郑云龙挑了挑眉,把手指向那一排排排坐的小孩,“超超、棋棋、方方、朋朋、黄黄”,然后再指了指阿云嘎,“嘎嘎。”

张超和龚子棋年龄稍大些听完郑云龙的介绍差点气得背过气去,但是他们又打不赢,只能默默服从。

阿云嘎若有所思,然后开心的表示自己懂了,他指了指自己“嘎嘎。”

郑云龙很满意地点了点头。

阿云嘎伸出手指了指郑云龙,然后更加开心地叫道。“绒绒!”

“……”艹,我是个乖孩子我不能骂脏话。郑云龙叹了口气,无奈的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


55.
在郑云龙的精心指导下,阿云嘎的语言能力得到了飞速的提升。有次,廖院来为他们测体能做各项检查,郑云龙迟到了,为了为自己的好友开脱,阿云嘎在被点名完之后火速不充了一句“郑云龙在茅坑里拉屎去了。”

结果叫道“郑云龙”的时候,郑云龙刚好从门口走进来,廖院一脸和蔼,“拉完屎了?”

??????

郑云龙在线打人。


56.
廖院的实验并不是没有结果的,根据他的数据分析,郑云龙这个圈子里的孩子智力开发的较为迅速,每个人的特点各有不同。

郑云龙嗜睡,但他的精神力超强,甚至能对身边的人实施精神压制;阿云嘎的战斗能力超群,简单来说,未来可能会成为一个杀胚;龚子棋战斗能力和精神能力都属于中上,而且动态视力超群;张超具有缜密的逻辑分析能力,梁朋杰具有超乎寻常的语言天赋和亲和力,黄子弘凡年纪太小还未察觉他的特长;方书剑是众人之中最为特殊的,他有着极强的伤口愈合能力。但这个人怕疼怕得要死,他爱惜自己爱惜的不得了,所以对他而言,也不过是一个鸡肋的能力罢了。

然而他们的资料建立起来之后,日子便不再这样温馨快乐了。

贵族们经过内投决定,撤出廖院的指挥权利,将他驱逐出“人类进化”计划,原因是他浪费了大量的资源,到头来培养出的几个依旧是些不成才的废物。他们决定开启更加残酷,更加严密的人类改造计划。

研究所人员大换血,那些温柔的拿糖哄他们边吃边打针的大姐姐全都变成了凶神恶煞的硬汉。每日的检查也变成温柔的问询变成了冰冷的机械提取和狰狞的严刑拷打。

57.
阿云嘎是主动要求成为第一个接受新“问询”的实验体,他走进了实验室,直至黄昏时分,才踉跄地从实验室里走出来。

然后他就看见了在门口等着他低着头不说话的郑云龙。

他慢慢地靠过去,语气中有些讨好,“绒绒,我回来啦~”

郑云龙抬眼看他,明亮的眼眶泛着水光,他从阿云嘎进去之后就一直在外面站着了,整整一个下午,他靠着墙,算着阿云嘎发出了多少句痛苦的嘶吼。每一句都像一根针扎在他的心上。

阿云嘎凑过去亲了亲他的脸颊,却止不住他汹涌而出的泪水,阿云嘎有些为难,他轻轻地抱住他,拍拍他的后背,“绒绒不哭了,我好好的。”

阿云嘎又亲亲他的眼角,“坚持一下就好了,以后不会让你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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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10-7 23:39:01 | 显示全部楼层

【连载】第七章 贵族的挽歌

Chapter07.贵族的挽歌
吻得越深越会深刻
咬得越紧越喜欢暴烈
是人是兽是我们
在活着


58.
最初他们只是被当成小白鼠进行各项人体实验,然而人类的潜能总是有限的,生活不像电影,研究所没法为贵族集团造出一个复仇者联盟。随着这孩子们的年纪见长,潜能无法再进一步被激活,他们最终成为了实验的失败品。

贵族一时拿不准要怎么处理他们,恰逢有一个贫民窟发生了暴动,下令开展人体实验的某一贵族好似想起了自己手中握着这样一把武器,于是向研究所下令,“既然那些下等人居然敢反抗我们,那我们就该给他们一点颜色瞧瞧!那些失败品留着也没有什么用,让他们想办法去对付那些下等人吧。”

阿云嘎那年15岁,与他同龄的一批共有13个小孩,他们是第一批被研究所“派遣”去贫民窟“解决麻烦”的。起初阿云嘎并不了解自己要做什么,当看见自己的伙伴向贫民窟扔出一个手榴弹的时候,他才意识到,他现在正在经历一场战争。

甚至不能叫战争,只是单纯的屠杀。

他们进攻的贫民窟没有来得及反抗。炸弹、枪击、毒气,身边的伙伴好似使出了浑身解数来对付这些手无寸铁的普通人。阿云嘎握紧了手里的短刀却没有挥向任何一个人,他在仓皇出逃的人群里手足无措,他没有想清楚这些人做错了什么,为什么非死不可。生而为人,因为贫穷、苦难就必须死亡吗?

他就是从贫民窟出来的啊。

他家的孩子太多,父母实在抚养不过来,才不得不将他卖给研究所以换得微薄的救济。他记得离开家的当晚,他妈妈抱着他流了一晚上的泪,对他说长生天会保佑他,他是这个世界最好的孩子,去那样一个高档的研究所也许会比在这样一个困苦贫穷的贫民窟里过的更好。父亲在送他走的时候,跟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好好活下去。”

从贫民窟出来的孩子最后将屠刀伸向了贫民窟吗?多么可笑啊。

他扯出一个破碎的笑容,将短刀刺入了那个拿着棍子扑向自己的成年男人。刀子刺穿那个男人胸膛时,溅出的鲜血沾了他一脸。

他看着这个凶狠的男人在他面前倒下,那男人身后站着一个哇哇大哭的女孩,手里抱着一个破碎的洋娃娃。


59.
阿云嘎永远是郑云龙小分队里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他是第一个走进实验室接受研究人员们所谓的“人体实验”的人,出来之后他会告诉这些弟弟们,几号位的研究人员扎针技术比较靠谱,几号台的电击率最低……所有的雷他事先踩过一遍,然后悄悄的把这些小屁孩拉在角落里带着温和的笑容告诉他们。

所有人自进入研究所再没有出过门,这次阿云嘎接到任务出去又回来引起了不小的轰动。阿云嘎回来复命之后,这群小屁孩就围着他转,嚷着让阿云嘎讲讲外面的世界是个什么样子。奇怪的是阿云嘎没有像平常那样温和的给他们解释什么,而是黑着脸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

那个时候郑云龙正在禁闭室紧闭,试验者想要知道他的精神力到底能在黑暗禁闭室里支撑多久。郑云龙是在进去半个月之后走出的禁闭室,正是阿云嘎执行完任务回来的当天。他的精神疲劳度已经到了最巅峰,他本以为出来的时候阿云嘎会在门外等他,这是他俩这么多年来的默契。然而这次他扶着墙出来,却没见着那抹固执的身影。

这个异常本就让他奇怪,更奇怪的是那群小崽子看他出现了之后居然没有第一时间跑过来。最后还是张超硬着头皮走了过来,小声跟他说,“龙哥,嘎子哥好像出了点问题。”

老子已经累到快死了,怎么还有这么棘手的事情等着我?

郑云龙有些认命的扶着墙挪着步往房间走,他和阿云嘎十岁以后就住进了同一间房间,所有人都默认他们俩之间的感情是别人不可比拟的。房间上了锁,郑云龙输入了自己的指纹,走了进去。

房间里空空荡荡哪里有阿云嘎的影子,他翻了翻自己的床上卷成一团的被子,没找见。看看隔壁床阿云嘎叠的像豆腐块一样的被子,更加迷惑了。

他皱了皱眉,猛地打开了浴室的门。然后就看见阿云嘎躺在浴缸里,浴缸里的水被鲜血染得通红,可能放的时间久了,早就没有热气,一股刺鼻的血腥味。阿云嘎闭着双眼坐在浴缸里,脸色苍白,没有生气。

郑云龙整个心脏被攥紧,他轻轻地走过去,探了探阿云嘎的鼻息,确定他确实是活着的才松了口气。然后他轻轻地从背后抱住了这个浑身是血的人,“嘎子,怎么了?”

阿云嘎听到身边的声响缓缓地睁开了眼睛,这是他的领域,除了他,只有一个人能进来。但是他这幅样子是最不愿让郑云龙瞧见的,他知道这人会心疼的。

他努力的尝试着组织语言,然后用嘶哑的声音回答道,“别担心,不全是我的血。”

他说完之后,然后又陷入了一个短暂的沉默,最终他逃无可逃,“我杀人了,大龙。这些是别人的血。”他把手从浴缸里伸出来,血水顺着他白皙的手掌滑下来,他苦笑一声,睁开空洞的眼睛看着郑云龙,“你看——他们快把我淹了。”


60.
如果实验室里这一批都是“失败品”,“失败品”里也有拔尖个儿,阿云嘎就是人群中最拔尖的,他在格斗室百战百胜的战绩让所有人叹为观止。在严苛的训练之下,他能迅速寻找到对手的弱点,然后一击致命。再然后他的反击在日以夜继的训练中变成了他的条件反射,以至于一旦开始杀戮他自己的意志会逐渐丧失,变成一个嗜杀的魔鬼。

他从不想成为这样的人,在自卫的条件反射下他杀死了那个拿着棍子劈向自己的男人,之后他并不想再杀戮的。可他眼睁睁看着那个哇哇大哭的女孩被爆了头——出手的是和他同批次的队友。

那一瞬他瞳孔睁大,血丝瞬间充斥了他整个眼眶,然后他失去了所有神志。等他恢复清醒的时候,自己身上已经满是伤痕,身边尸骸遍地,空无一人。

他在尸体堆里看见了那个小女孩,她手上抱着破碎的洋娃娃,倒在她身边的一具尸体被捅出了十几个空洞,眼睛瞪得老大,想来觉得自己死的冤枉——他是被自己的队友杀死的。

阿云嘎看一眼就知道,那是他的手笔。

回研究所的路上,活着的队友没有一个人敢靠近阿云嘎,他们亲眼看着阿云嘎是怎样将队友虐杀致死的。哪怕对方痛哭流涕、跪地求饶,阿云嘎还是冷酷无情的一次又一次洞穿了对方的胸膛。就算平时没有交集,可是我们难道不是一起长大的吗?

这个人是凶神恶煞的地狱修罗。



61.
阿云嘎详细地向郑云龙描述了自己在外面经历的一切,包括那个破碎的洋娃娃,“我离家前,有一个小妹,才6个月,笑起来嘴角会有一个梨涡。那个时候她还不会说话,临走时她拽着我的衣角好似舍不得我。”

郑云龙把浴缸里的水抽了,打开了窗户换气,想去去屋子里的腥味。他边听着,边开了热水,滚烫的开水浇在他们身上他们也不觉得疼。郑云龙其实早已疲惫不堪,他不管不顾地扒光了自己爬进了浴缸里,和阿云嘎面对面坐着,示意阿云嘎接着说。

“我看到那个小姑娘哭,我知道我杀了她的爸爸,我有些后悔。”阿云嘎脸上满是懊悔,“然后她就被爆头了,我没来得及救她。接着我心中有了杀意。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我杀了很多人,我身边全是死人了。我杀了那个开枪爆头的队友,我和他们同在研究所长大,我却连他的名字也不记得。”他颠三倒四地说着,有些时候词不达意但他知道大龙是听得懂的。

郑云龙边听边小鸡啄米式地点头,他真的太累了。

阿云嘎有些委屈,但是他向来是宠着他的。他拿来毛巾给大龙清洗身体,还要小心翼翼地检查,看他身上是否又有了新的伤口。

他仔仔细细为大龙清洗了个遍,大龙却不知好歹地靠在了他的肩膀上亲了亲的他的侧颈,阿云嘎血气有点上涌,脸又涨得通红。

郑云龙凑在他的耳边,轻声说道,“别怕,我在呢。”

“是我给你下了命令,让你活着回来的。所以不是你杀的人,是我和你一起杀的。”郑云龙直直地望向阿云嘎的眼睛,向他紧绷的神经下达暗示。

“杀小孩的人是人渣,人渣就是人渣,跟你一起长大也改不了他是人渣这个事实。这种人死了便死了,活着也是污染空气。”

“你不能控制自己的杀气,我帮你控制,下次任务我会陪着你。”郑云龙笑了,“你上哪我都陪着你,龙哥罩着你。”

阿云嘎看着眼睛亮晶晶的郑云龙,咧开嘴笑了,大龙总能插科打诨帮他把所有烦恼都驱逐出去,他紧紧地回抱住他,“好,龙哥罩我。”


62.
郑云龙说的罩他并不是空穴来风。当组织第二次派他们出任务的时候,郑云龙填补了那个死去的队友的空缺,成为了他们中的一员。

有郑云龙在身边的时候,阿云嘎从未发过狂,郑云龙的精神力压制仿佛是为了他而准备的,每当他要杀入魔的时候郑云龙总能用自己的精神力轻轻松松的给带回来。同时他自己的战斗力也很强,在战场上人挡杀人,佛挡杀佛。这两个人成了研究基地的两个煞神,所有人见到他们不得不尊称一句”嘎子哥”、”龙哥”。

此后几年的作战是真正的战争,贫民窟里组织起了自己的武装和他们抗衡。他们身上穿着黑色的大衣,被研究所称为“黑色死神”。一开始他们只杀那些手上握着兵甲的成年男子,后来也杀那些发了狂了拿着自爆炸弹冲出来的老人女人,可最后贫民窟的小孩子也成为了武器,他们身上沾染的是病毒。他们亲眼看见一个队友杀了一个贫民窟小孩,那个小孩的血溅在了队友的脸上,那人惨叫着,从面部开始腐烂,最后变成了一坨包着白骨的烂肉。

亲眼见证这一幕的时候,阿云嘎和郑云龙清楚地认识到一点,这个世界不会再好了。

贵族的挽歌已经唱响,贵族躲在他们身后瑟瑟发抖,身先士卒却是他们。


63.
那一晚回去回去之后,郑云龙把阿云嘎按在墙上吻了他很久,唇齿相依的时候,他才能清晰的感受到他们活着。

阿云嘎被他吻得两眼发红,有些失控,他还不知死活的去撩拨这人的下半身,问他想不想来一炮。

阿云嘎有些拒绝,他不是不想,是太想了。他肖想了郑云龙好几年,忍得不动声色,就怕自己哪天会控制不住伤了他。

郑云龙这个妖精却咬着他的耳垂和他说,“哥,我成年了。我想要你。”他那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眼睛里写满了情欲。

阿云嘎的喉结动了动,他忍了又忍,“这里什么都没有,我怕弄疼你。”

“不准弄疼我,”郑云龙挑了挑眉,“打一炮而已,你行不行,不行我找别人了。”说着转身就想走。

阿云嘎几乎在他转身的那一刻,把他强硬地拽回来按在了墙上,吻上了他的喉结,双手在他身上到处点火,“乖,我不弄疼你。”


64.
其实是疼的,阿云嘎进入的时候他都快疼得差点昏过去了。

但郑云龙倒也不甘示弱,一疼就咬着他的肩膀,硬生生得咬出牙印,咬出血色。

阿云嘎对这点疼痛却甘之如饴,郑云龙咬着他肩膀,他就舔舐着郑云龙的颈脖。所谓耳鬓厮磨大致便是如此。

不过一会儿,郑云龙稍稍适应了阿云嘎那物什,就开始有些难耐了,沾染了情欲的他满脸通红凑到阿云嘎耳边,语气又软又娇,“你倒是动啊……”

说动就动。

阿云嘎猛地向上一顶,正好戳中他的敏感点,郑云龙一个没忍住,叫了出声,身子忍不住的往上挺,修长的脖子仰起,汗珠不断的从他头上,脸上,身上滑落下来。

他向来是爱出汗的体质。

阿云嘎浑身也跟着冒汗,一边抽插一边往下滴,但是他不想停。肉棒被穴肉紧紧包裹的快感几乎要把他逼疯了,他越来越快,不顾郑云龙的撕咬,动作越来越大胆起来。

抵死缠绵,水乳交融。与相爱之人灵肉结合大抵是世间最美的风流。

初尝情事的两个愣头青像两头小兽互相撕扯着对方身上的肉,你让我疼一点我也要让你疼一些这样才算的上是公平。最后两个人精疲力尽地倒在一起的时候,郑云龙还有力气把阿云嘎从他身体里踹出来,“我饿了,要吃面。”

阿云嘎忍不住又去亲亲他的嘴角,笑的像个偷吃了鸡的狐狸,“好,我去给你做,你睡一会儿。”

开了荤之后的俩人时不时都能天雷勾地火的来上一炮。出任务回来之后的时候、情绪不佳的时候、心情好的时候,反正万事万物都能作为郑云龙发出邀请的理由,而阿云嘎来者不拒,仿佛他们就该这样抵死缠绵,就该把对方融入自己的骨血永不分离。



65.
随着年岁的过去,龚子棋、张超也到了出任务的年纪。郑云龙不放心,亲自为两个人挑好了武器装备,又再三叮嘱他们紧跟着自己,不要到处乱跑,丢了就找不到了。阿云嘎还是老样子,把出任务会遇见的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跟他们交代了个遍,最后拍了拍子棋的肩膀,“跟着我和你龙哥,我们罩着你。”

郑云龙一听有些不得劲,“你是谁罩的呀?”

阿云嘎笑着把他揽到怀里,当着弟弟们的面亲亲他的脸颊,“龙哥罩着我。”

郑云龙满意的点点头,也不顾弟弟们吃惊或诧异的目光,正气凛然地挥了挥手,“行,该说的说完了,散会!”

然而那一次作战并不顺利,龚子棋膝盖中了一枪,郑云龙为了护住张超,肩膀也中了一枪。张超从任务回来之后像阿云嘎第一次那样,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谁也不见。

阿云嘎边帮着大龙包扎伤口,边心疼地问他,“疼不疼啊大龙?不疼吧?”

郑云龙满脸的冷汗,咬着牙催他,“上个药这么慢吞吞,行不行,不行你龙哥自己来。”

阿云嘎有些委屈地耷拉着嘴角,“你为什么拦着我,那个人弄伤你死一百次都不为过。”

郑云龙一想到就头大,他一受伤,阿云嘎的精神力彻底暴走,他拼尽全力才控制住他的情绪,否则这个人能像享受美食一般带着舒心的笑容把那个人打成筛子,想想那个场面郑云龙就觉得血腥。他倒是不怕,可旁边还有两个不谙世事的弟弟,本就因为这次任务受了伤,还要被自己哥哥吓吗?但是一想到这儿,郑云龙又忍不住皱紧了眉头。

“嘎子,我跟你商量个事。”

“嗯?”阿云嘎小心翼翼的将纱布绑成一个漂亮的蝴蝶结,一边示意郑云龙接着说。

“我们得离开这儿。带上弟弟们,离开这儿。”

阿云嘎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点了点头,“嗯,我们是要逃了。”

他们清楚的知道,凭张超和龚子棋实力都会在战场上挂彩,再过几年等方方、朋朋、黄子都上了战场,他们没有三头六臂根本护不住他们。哪怕不为了自己,为了弟弟们的未来,他们必须从基地里逃出去。

阿云嘎执起郑云龙的手,在他手边亲了亲,“那我们一起想办法逃跑吧~”


66.
既然已经决定要逃走,那就要制定长远的计划。

首要问题是黄子弘凡还太小,没有到执行外出任务的年龄,没有基地许可,他连研究所的大门都出不去;其次是他们一个小分队实在过于抢眼,整个研究共有百余个小孩,他们虽然人数不多,可奈何质量不错,阿云嘎和他战斗力太强,一旦消失很快就会引起注意,想要和平逃出基本属于妄想;最后,他们对外界知之甚少,即使离开了基地,也是统一调配到战场又统一调配回来,怎么离开基地又怎么在外界生活都是很大的问题。

偏郑云龙是个心大的主儿,擅长提出目标但具体实施步骤他又懒得想了,反正有嘎子在,嘎子又爱操心,总会有办法的,船到前头自然直。

弟弟们对龙哥这样的操作感到十分痛心,又心疼嘎子哥天天操心这操心那眼角皱纹都长起来了,奈何嘎子哥对此甘之如饴,眼神一落到大龙身上就温柔得不像话,“我们家大龙特别特别依赖我。”

弟弟们:好嘞,知道了,哥。

就这几个问题,家庭会议探讨之后得出以下结论:首先,要走肯定是一起走,不能落下黄子,那么出逃计划实行的时间就确定了,那就是黄子被调离基地的这一天;第二,到时候具体情况具体分析;第三,待议。

在郑云龙正要宣布今天的家庭会议到此结束时,张超举起了手,“龙哥,我有办法联系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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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10-8 10:05:40 | 显示全部楼层

【连载】第八章 黄昏时 众鸟飞逝

本帖最后由 lanyuan213 于 2020-10-19 21:23 编辑

Chapter08.黄昏时 众鸟飞逝

在记忆 那一端
某一片 黄昏里
我和你 在一起
阵雨还未到来 风信也未盛开
太多话 在当时 来不及吐白

67.
张超的办法是他自己。

研究基地的孩子们来路不明,有的是家长为换取微薄的补偿金而卖孩子,如阿云嘎;有的自打出生就就在了,如黄子弘凡;有的是人贩子拐卖而来。张超可以算得上是最后一种,他幼时的记忆很模糊,只记得自己家境并不差甚至称得上是优渥,他是被家里的保姆带出来的,而后他就出现在了研究所。

这次任务的外出,他之所以走神差点受伤,是因为他发现带他们外出的军用车车门上的白虎标记意外地熟悉——他身上带着一块和那标记一模一样的怀表。

“超儿的意思是,你其实是?”阿云嘎有些惊愕地看着面无表情的张超。

“我怀疑我的出生。”张超咬了咬嘴唇,“我们目前不知道开展人体实验的贵族是不是张家,但是肯定和张家脱不了关系。我,我身上和他们可能流着同样的血……”张超越说越感到自身的血液逐渐冰凉,在这研究所的十多年,他十分清楚他们受了多少苦,更因为这些苦痛他于心不忍,他一直把他们当成真正的家人,“我想试探一下,如果真的证实了身份,我……任由你们处置……”

“那太好了啊,”方方第一个跳出来握住了张超的手,“你居然是贵族!那你就是贵族的小少爷,你一定可以救我们出去了!”

张超抬头看了看大家,发现这些人根本没有什么悲伤的神经,梁朋杰和黄子弘凡已经开始掰着手指头算自己出去以后要买鞋买新衣服买好吃的了。

阿云嘎拍了拍张超的肩膀,笑着安慰他说,“我们超儿真是帮了大忙了。你想怎么确认自己的身份,有什么计划,我们帮你。”

这个家里,果然只有我的老父亲疼我。

阿云嘎:再叫老父亲就给我滚出克。


68.
能确认张超身份的信物只有那个有白虎标志的怀表,直接拿着怀表去找研究所的负责人绝对是莽夫之策。研究所里他们受过多少非人的待遇,如若张超真是贵族的小少爷,一句告发就足使研究所里大部分人人头落地。这群人绝无可能让张超活着从这儿离开的。

于是他们商定的对策从集体出逃变成了如何帮助张超个人出逃。龚子棋提出了一个方案,叫做“假死”,意思很简单,就是在出任务时,“杀死”张超,从而躲过基地的调查,之后的路就要张超自己去走。郑云龙和阿云嘎觉得此计可行便同意了。

临出任务的前一天,黄子和朋朋一人抱着他一个大腿,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你一个人在外面要小心昂,不要受伤了”、“没有龙哥嘎子哥罩你,你要照顾好自己啊”、“哥,你是我大哥,你记得以后罩我们啊”、“不回来也没关系,你在外面照顾好自己就好”……两个小孩絮絮叨叨的念了大半个时辰,张超耳朵都要起茧子了,和他们比起来,站在一旁眼泪汪汪的方方和凶神恶煞的龚子棋显得分外安静、乖巧、惹人怜爱。

张超薅了薅这两人的头发,语气和蔼地回应他俩:“我一定会回来救你们的。”


69.
这次的计划很成功。在郑云龙和阿云嘎的掩护下,龚子棋找来了一具身形和张超差不多的尸体,他们用硫酸销毁了这个人的面庞,张超和这具尸体换了衣服躺在了贫民窟的死人堆里。换衣服的时候张超还忍不住和子棋抱怨,为什么要把把人打成这样,衣服上全是血,脏死了。龚子棋凶神恶煞地看着他,意思是再逼逼把他头拧爆。

临分别的时候,张超还是忍不住抱了抱他,虽然他自己都觉得有些做作,但还是忍不住重复道:“等我回来,我一定会回来的。你帮我照顾好他们仨,你就是我大哥了。”

龚子棋没说话,拍了拍他的肩膀,意思是知道了。然后也忍不住补了一句,“你在外面,小心。”



70.
张超离开之后的第三个月,果然发生了动荡。上头下达命令,停止研究所的一切研究,并铲除研究所的所有工作人员及实验品。人体实验是贵族们的一件丑闻,他们不能公之于众。

研究所被拆除,与事人员大多都被联盟军控制关押起来。他们6人倒幸运的被关在了一处,身上也没受多少伤,就是连轴转又被关进暗无天日的地牢,有些疲倦乏累。

朋朋抓着面前的铁栏杆小声对黄子说,“还好超儿跑得快,他最怕黑了。”

黄子人小鬼大地点着头,“那叫超哥哥别回来了,黄子已经是个成熟的大人了,但是黄子也有点怕,我是不会安慰他的但是不安慰他他又太可怜了还好他不在不然就咩有人安慰他了……”

黄子一开腔那就很难停得下来,方方忍无可忍,“你别念叨了,被别人听到超儿跑了他就有危险了。”

黄子一听,立马用双手捂住了自己嘴巴,边摇头边念叨,“那黄子不说了不说了!”

郑云龙对于这样禁闭的环境并不陌生,他强大的精神力就是在禁闭室里练出来的。他悄悄释放着自己的精神力安抚着众人,所有人在他的安抚下渐渐安静下来,或坐着或躺下休息。

他的精神力很宽广,在他的身边仿佛置身于晴空万里下的大海,安静祥和,与龙哥狂野的形象十分不符,但和他的温柔如出一辙。

在众人都沉沉睡去的时候,阿云嘎把精神力输出过度的郑云龙抱在了怀里,大龙的骨架子大,阿云嘎又瘦弱,其实这样靠在一起并不算舒服,可是两人抱到一起就谁也不撒开,舒服也要在一起,不舒服也要黏在一起。

“龙哥辛苦了。”嘎子吻了吻他的额头,地牢里除了黑其实就是冷,大龙最怕冷了,他虽然心疼但能做的也只是哈着气给他暖暖手罢了。

“这都是小事,”郑云龙眨巴眨巴大眼睛靠在嘎子怀里,“原本就打算逃出去,现在可怎么整啊,烦。”

逃出基地不过是逃过几百人的耳目,超儿能成功说明也不是特别难。这从地牢逃出去,那真是异想天开了。

阿云嘎把他往怀里带,抱得更紧了一些,“总会有办法的。”

郑云龙突然就笑了,抬起头亲了亲他的嘴角,“其实逃不出去也无所谓,能和你死在一起,也挺浪漫的。”



71.
他们俩静静地相拥着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天,郑云龙很新奇的知道嘎子居然从没见过海,“你没见过海?一次都没?”

阿云嘎耷拉着嘴角,“我家那边没有海,但是有草原。还有很蓝很蓝的天。”

“海也很蓝很蓝,像天一样的。”郑云龙给他解释道,“就是天是云做的,海是水做的。”

阿云嘎想象了一些,眯着眼睛笑了起来,“我知道,都像你一样。”

郑云龙皱了皱眉,“像我啥呀?”

阿云嘎低头看着他,看着他大张着嘴,一脸傻愣,却怎么看怎么喜欢,他慢慢地给大龙解释,“像你一样漂亮,像你一样温柔,像你一样浪漫。像你一样我特别喜欢。”

有的人嘴上说着汉语不好,情话却是一套接着一套。

郑云龙脸涨得通红,看看四周确定那群小崽子都睡着了,狠狠地瞪着阿云嘎,“别说了,你再说我就亲你了。”

阿云嘎愣了一秒,笑得更加甜蜜了,“快亲,快亲。”

操,不亲死你不知道你龙哥有多狂劲。

然后龙哥就被亲得气喘吁吁满面潮红差点就收不了场。

好在阿云嘎足够理智,没真当着弟弟们面上演一出活春宫,亲完了之后还老老实实地帮郑云龙把松开的领口给系上了。

然后他们开始聊自己记忆里的家乡,郑云龙大言不惭地说要带他去看海,然后问阿云嘎,你的家乡有什么好看的?

阿云嘎想了很久,然后回答他说,他年幼时曾在家乡看过一次烟花。他汉语磕磕巴巴,只能解释说,那是一种开在天上的花,它们升上天空然后炸开,虽然只有一瞬,但是太漂亮了,他可以记一辈子。

郑云龙摆摆手,嘲笑他没见识,“等龙哥出去了,放烟花给你看。”

让你记一辈子。



72.
他们被关押的一个星期后,地牢里来了一个衣着光鲜亮丽的中年男人,他把这些实验品召集在一起,然后郑重地宣布,人体实验已经受到明令禁止,政府非常同情他们的境遇,因此将他们收纳作为联盟军中的特种部队,待遇从优。但他们必须听命于政府,不得作出任何损害联盟军荣誉的事情。

面上冠冕堂皇的话一大堆,实际上只是让他们组成一个不为人知的杀手组织,听命于联盟军,指哪打哪——和当初在研究所里没有太大的不同。

没有人会傻到不同意,政府给了台阶,不下也得下。郑云龙和阿云嘎都是识时务的人。

在会议结束后,那个中年男人却把阿云嘎和郑云龙单独留了下来。私下的会谈倒是舍去了诸多繁文缛节,他直截了当地说明了来意,“我叫张齐,按辈分来说,是张超的二叔。要不是他,你们哪来今天的这个待遇,谢谢他吧。”

这个逻辑听得就引人发笑,而郑云龙真的就笑出了声,“关在地牢的待遇?”

张齐嘴角抽搐了一下,倒也没有和郑云龙争个口舌上的高低,“我也是阴沟里翻船,搞个人体实验你知道我花了多少钱吗?结果就整出你们这群废物。张超他本就该好好待在研究所,他在族谱上早就是个死人了。你们以为整这一出,他就能光明正大的做回他的小少爷,然后来救你们出去吗?别太天真了。”

他这话一出,阿云嘎和郑云龙大概能想象到超儿的处境。他不是无辜被卷入这次事件,他是自己亲叔叔安排好塞进研究所的,其中的利益关系不言而喻。面前这个人连亲侄子都能下狠手,这让郑云龙开始担心张超出去之后的生活了。

“我知道你们俩是杀人的好刀。我也不介意你们搅黄了实验室,反正这么些年也没有什么成果,我甚至可以让你们俩当这个组织的首领,只要你们肯听命于我,不违背我的命令,我可以让你们享受荣华富……”

他的屁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就挨了郑云龙一脚,整个人毫无防备地滚向了一边。

郑云龙抖了抖腿,笑得有些张狂,“说屁呢,老子稀罕?就你,也配?”

那人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咬牙切齿,直直地看向郑云龙,“郑云龙,你不过就是我手下的一条狗罢了,你再傲能傲到什么时候?你别光顾着想你自己快活,张超还在我手上,你们的命也都还在我手上……”

“嘎子,”郑云龙把手插进兜里,根本懒得听这个烂人的要挟,“走了。”

阿云嘎的脸色有些阴晴不定,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跟在他身后出了房间。



73.
其实后来回想起杀手组织这段时间,还挺惬意的。虽然但是,他们真的成为了张齐的走狗。

他们逐渐开始接触外面的世界,任务不再局限于清缴一个又一个贫民窟,他们开始暗杀政府里与张家对立的政敌。

这时民间的普通群众也渐渐建立起自己的武装,声势浩大,组成了“革命军”,偶尔他们也会接到任务去杀某某人,这种不知道哪里蹦出来的某某人,很可能就是革命军里有头有脸的大人物。

他们也不再集体出任务,独来独往也是常事。而暗杀的事情不仅是他和阿云嘎,龚子棋、方书剑、梁朋杰甚至黄子弘凡都接到过任务。他们俩终究是不可能永远护着小屁孩儿,好在大家命都够硬,兜兜转转几年下来,都活的好好的。

但是郑云龙开始觉得阿云嘎不对劲了。

怎么说不对劲呢,就是没有以前那么粘着他了。

被拉来听老母亲念叨的朋朋瞬间就想掀翻面前这碗狗粮,但是他的理智劝住了他,他开始找各种理由为自己的老父亲开脱。他麻木的冰冷的重复着,都是您的错觉,我嘎子哥在外面不可能有人,不不不,他最爱你了,我上次还看到他给睡得昏天暗地的您盖被子,看您没穿袜子还给您穿了袜子,真的真的,他要是在外面有人我拿头给您当球踢……

别问,问就是疲惫。

正在梁朋杰快要支撑不住昏厥过去之时,阿云嘎从外面回来了,他手上捧着一束花,是蓝色的风信子,一簇簇的攒在一起,非常好看。

阿云嘎绕过梁朋杰,把花送到郑云龙手上,“蓝色的,很像你,就买来送你了。”

梁朋杰坚强的从二人的对视中缓缓退出,甚至还拦住了要闯进门想让阿云嘎再帮他组装一下武器的黄子,“他俩在里面。”

黄子眼观鼻鼻观心,点了点头,对朋朋的再一次历劫成功表示祝贺。

“大龙,这个花叫风信子。”阿云嘎笑起来的时候总是很温柔,像草原上徐徐的风,“你知道,风信子的花语吗?”

郑云龙只知道玫瑰花的花语可能是爱情,这风信子好看是好看,但他完全不了解。

他摇了摇头,示意阿云嘎最好好好解释一下风信子花语是什么,为什么送风信子不送玫瑰花。

阿云嘎好似找到了一个可以压过郑云龙的问题,笑的有些得意,“我不告诉你。”

呵,稀罕。

郑云龙找来一个玻璃瓶,倒了干干净净的水,然后把花一束束的插进玻璃瓶里。嗯,还挺好看的。



74.
进入组织的第三年,他们接到了张超传来的信号。彼时他刚成年,已经成功在家族里站稳了脚跟,他答应过会回来救他们并没有食言。

张超给他们办好了临时的身份ID,并告诉他们,他会亲自开车带他们出逃,把他们送到华夏二区,各区之间的管辖十分严格,组织就算追踪也不可能在短时间跨省,只要他们抓住机会,离开华夏一区的控制,那么就算是逃脱成功了。

这些消息是龚子棋一次任务归来时带来的,他也很惊奇,张超怎么能找到他,但总归一切峰回路转,大家又能重聚一堂了。另外三个小孩开心的闹成了一团,郑云龙也兴致勃勃的拿出了地图,开始规划逃去华夏二区的路线图。阿云嘎倒是没有表现出过分的欣喜,他只是歪着脑袋看着兴致勃勃的郑云龙,轻轻地笑着,偶尔还会给出一点路线上的建议。

他知道郑云龙早就不想再当杀手了,他早就想过平平凡凡普普通通随心所欲的日子,要不是碍于张超在张家不明生死,早就甩手跑了,现在张超不仅没事,还要帮大家一起逃跑,真是可喜可贺。

可就在离出逃计划还有一个星期的时候,方书剑接到了一个任务,去清缴在一个贫民窟的小型组织。这类的任务并难不倒他,他也答应了。在吃饭时,他顺嘴谈了一句,却引来阿云嘎的注意。

“方方,他们很危险,你要小心。”

“怎么了?”方方有点不明所以。

“贫民窟近来不太平,他们可能不单单只使用炸弹或者简易病毒这些武器了。”阿云嘎皱了皱眉,“华夏二区病毒战扩散了,我担心一区也不太平。”

方方不以为意,点头表示知道了。



75.
方方终究是大意了,当病毒炸弹升空像烟火一样炸开的时候,他意识到自己可能回不去了。

就在电光火石之间,从外圈冲出一个人影把他拽出了病毒圈,这样快的速度,如闪电一般,在方方的认知里,只有一个人。

方方看着手臂上沾染了一块白渍的阿云嘎,惊慌不已,他眼泪止不住地往下落,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嘎子哥……”

“没事。”阿云嘎冷静地迅速拿出小刀剜去手臂上那块沾染了白渍的肉,他面色如常,好似生生剜去一块肉的人不是他本人。

他带着方方左转右绕终于转进了一个小巷,里面等着的是方方另一个老熟人——张超。



76.
张超没给方方发问的机会,火速给阿云嘎包扎起来,消毒的酒精一倒上去,就算是阿云嘎也变得脸色煞白,冷汗淋漓。

等包扎结束,阿云嘎喘了口气,回头叮嘱方书剑,“别告诉大龙。”

方方眼圈又红又肿,看阿云嘎这个模样,他也不敢告诉龙哥,嘎子哥是怎么受的伤。

“你告诉他,我临时接了任务,要出去几天,当天会去和你们汇合。”阿云嘎看了看手臂上的伤,叹了口气,他本来还想再多陪陪大龙呢,看来不行了。

“嘎子哥,那还不如我主动和大龙哥坦白呢,他见不着你他得多着急啊。”方方虽然怕挨揍,但是脑子还算清醒,阿云嘎这个时候消失了,郑云龙能气死。阿云嘎沉默了一会儿,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解释,身旁的张超却开口说话了,“方方,听话。”

方书剑这时才想起来问这冷不丁的蹦出来的张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不是说在家族中站稳了脚跟,要带我们走吗?怎么出现在这寂静无人的深巷里。

“我一直被张家软禁,是嘎子哥救了我。”张超语气平稳说出来的消息却无异于一个重磅炸弹,“这次出逃计划,不是我和子棋想起来的,是嘎子哥制定的。”

   方方的脑子瓜转了又转,有点儿转不过弯来,“所以,你被嘎子哥救出来之后为什么不直接回来呢?我们一起逃走不就好了吗?”

“因为,”阿云嘎插进话来,“我不能和你们一起走。”

“方方,我可能要杀你一次,你同意吗?”



77.
他们出逃的时间是下午,张超按照约定开着车来接他们,郑云龙却说什么都不肯走,因为阿云嘎仿佛人间蒸发了一样,整整一周不见人影。

郑云龙暴躁一根又一根地抽着烟,满脸写着“生人勿进”,脸色阴沉得不行,与张超重逢的喜悦都没法让他的焦躁减少半分。

最后还是龚子棋说,今天这么重要的事情阿云嘎不可能忘了,他也许已经在逃跑的路线上等着我们了。郑云龙想了想觉得有些道理,这个世界上要是连嘎子都不靠谱,那也就没人靠谱了,他一定是在路上被什么绊住了。

在黄昏时分,距华夏二区不到100公里的加油站,他们遇到了阿云嘎。他穿着黑色的风衣,站在那儿等着他们。这个补给点的确是嘎子加上的,说是长途跋涉,必须补给充足。

郑云龙刚从车上下来准备过去揍他一顿时,却见阿云嘎从兜里掏出了枪,直直地指向了郑云龙。



78.
这个场景真的过于魔幻,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什么意思?你疯了?”郑云龙气极反笑,拳头攥得死紧,甚至气到发抖。

“我改变主意了,大龙。”阿云嘎认真的看向郑云龙,他看的很仔细,夕阳西下,光洒在郑云龙的身上,显得他更加的神圣不可侵犯。但是这样美好的一个人,不可侵犯也让他侵犯多回了,这一生还是很值得的。

“我改变主意了,与其跟着你们四处逃窜,有上顿没下顿的活着,我为什么不留下来当首领呢?”阿云嘎脸上还是不动声色的笑容,“我是最强的,我值得最好的。我答应张齐的要求了,你们现在回去,我还能保你们活命。”

这大概是郑云龙这一生听过最好笑的笑话了,他有些头痛,他想大叫,阿云嘎你发什么疯,你给老子滚过来。可是那些话却梗在喉咙里吼不出来。

倒是方方冲在了最前面,“嘎子哥,你疯了吗?我们一起逃……”

方方的话伴着一声枪响戛然而止,在所有人的寂静无声中,方方的胸口中了一枪,直直地往后倒了下去。龚子棋第一个反应过来抱住了倒下的方方,他不可置信的去摸方方的胸口,是真的血。

阿云嘎真的开枪了,他要杀的人是方方。

阿云嘎脸上再无笑意,他扫视了一眼呆愣的众人,“我没有开玩笑,为什么你们不信呢?”他再看向面色惨白的郑云龙,露出了那常见的心疼的表情,“大龙,你要不要和我一起?”

郑云龙的大脑处于极度的混沌中,他的精神力第一次翻起了惊涛海浪,在大脑思考之前他的身体作出了反应,他拔出了自己的配枪,向阿云嘎开枪了。



79.
阿云嘎的反射神经是最好的,他轻而易举的闪过了那颗子弹,反手却更无情的射向了郑云龙。

郑云龙不一样,他没有躲。

那颗子弹直直的穿透了他的肩膀,剧烈的疼痛告诉他,这一切都不是梦。

阿云嘎真的不要他了。

为了可笑的功名利禄荣华富贵,不要他们了。

朋朋和黄子直接被吓哭了,他们拽着郑云龙往车上走,龚子棋也抱着方方上了车,在龚子棋的骂声中,张超发动了车,带着他们远走高飞。

阿云嘎看着他们渐行渐远,看了看自己握在手里的枪,有些难过。我居然真的伤到他了,他明明可以躲开的,他不想躲开罢了。

我最终还是失去他了。



80.
当张齐带着一众杀手来到补给站的时候,只看见了守在原地的阿云嘎,他毫不犹豫地下令将他击杀。

然而这个人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他行动如鬼魅一般,令人琢磨不到他的行动轨迹。这时候张齐真的很想感叹,这哪是失败品,这是一百多号人里唯一一个成功品,可惜当成功品不能为己所用时,他只是一个危险品。他不该贪恋危险品的威力,而给了他喘息和反杀的机会。

“杀了他!杀了他!我给你们想要的一切!包括自由!!!”张齐疯狂地叫喊着,躲在人群之后大声指挥。

人海战术其实在某种程度上来讲真的很好用,以阿云嘎为圆心,周围聚集了一圈想取他项上人头的杀手。阿云嘎也很满意这个状况,他在人群中举起了自己的右手。

那是一颗病毒炸弹。

他从贫民窟的恐怖组织里带来了最大的一颗改良版病毒炸弹,放射性强辐射面广杀伤力强,他第一次看到的时候觉得这个炸弹真的和烟花很像。

升向高空,然后炸开,像一朵绽放在天空的蓝色花朵,接着坠落,侵蚀它覆盖的这片土地。



81.
你知道风信子的花语吗?

点燃生命之火,享受丰富人生。

这是我为你点燃的火焰,是我献给你的忠诚。

以我之火,渡你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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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10-8 10:29:26 | 显示全部楼层

【连载】第九章 要告诉你一件事情

本帖最后由 lanyuan213 于 2020-10-19 21:25 编辑

Chapter09.要告诉你一件事情
我怎么不记得你怎么来的
我怎么不记得你怎么走的
我记得我把性命交到你手里
我记得你有些不高兴


82.
阿云嘎手中的病毒炸弹代号为“风信子”,是初代“郁金香”不断改良而成。该病毒的功效是使感染者体内的血液不断燃烧达至沸点而死,与风信子的花语“燃烧的生命”相得益彰,因此而得名。
不到死亡的最后一刻,又有谁能知道何时才是生命的沸点?

阿云嘎听着耳边痛苦的嘶吼声内心却十分平静,他甚至想点燃裤子口袋里的香烟,惬意地享受身体沸腾的痛楚。可惜他已经全身麻痹,动弹不得。

他闭上眼睛回想自己的一生,他想着他们一起居住的小屋,想着大龙收到自己送的风信子时一脸得意的小表情,想着诀别时大龙对自己充满了失望的眼神。这样很好,他那样嫉恶如仇,很快就会忘了我然后开心的度过余生了。

有一点儿后悔,当时忘记告诉他“我爱你”了。

我对你的爱直至我生命的沸点。


83.
张超将众人送至华夏一区与二区的分界线便与他们道别,他的身份还是张家贵族小少爷,这一次救援不过是他的一次举手之劳,他终究是要回去的。

方方和大龙的伤在路上已经被包扎好了,方方虽然被击中了胸口,但好在偏离了心脏,而且他异于常人的体质,伤口愈合能力超强,虽然失血量大,但不至于丧命;郑云龙肩膀上的伤颇为严重,是刺穿伤,即使包扎完了还是在出血,而且龙哥上车之后就陷入了昏迷,神志不太清醒,时不时在呓语,黄子凑过去一听就听出来是在叫“嘎子”,然后他就缩在座位上偷偷哭起来,朋朋也还没从刚经历的场景中回过神来,整个人愣愣的,倒也没有在哭,只是没了什么生气。

最后张超也只能和龚子棋交接,他们俩下了车,他把事前准备好的ID卡交给子棋,然后在地图上标注了最近的医院,让他不要耽误直接往前冲。

龚子棋终于忍不住,狠狠地向张超肚子那揍了一拳,“当初计划里,没有向方方开枪这一段吧!”

张超吃痛地捂住肚子,眼眶有些红了,“你以为我想吗?是方方自己答应的!嘎子哥的枪法你还信不过吗?”

“我真是疯了才会相信你们。”龚子棋也是出逃计划中的一环,最初是由他将张超的消息带回来的,但那时他欣喜归欣喜还是敏锐的察觉到了不对劲。

他执行的任务是一级机密,张超是怎么找到他的?他从不相信什么缘分使然。然后他顺藤摸瓜却发现暴露他行踪的居然是阿云嘎。

几番对峙之下,阿云嘎向他坦白了这次的出逃计划,他从最初策划时就没打算离开。

因为他和张齐之间早就达成了协议。


84.
张齐费劲苦心组建了这个杀手组织,还辛辛苦苦对它进行包装,怎么可能放任郑云龙这样随心所欲的人来扰乱他对组织的控制。最初那一次的单独谈话已经是给足了面子,可郑云龙非但不领情,甚至公然反抗,这已然触怒了他。

然而他没有料到阿云嘎会回来找他。

“听他们说,你们好到可以穿一条裤子,现在看来,也不过尔尔嘛。”张齐阴险地笑着,手中假慈悲似的拨弄着佛珠,“你想跟我说些什么?”

阿云嘎冷着脸,他不笑的时候面相其实有点凶,他也不愿说废话,直截了当地告诉张齐,“我答应你成为组织的首领,你的任何命令我都会执行,我有条件。”

张齐看看这眼前这个高大的男人,饶有兴趣的问他,“说说看,什么条件?”

“我要一栋在外面的房子,不用很大,够我们几个生活就行。这几个人全权由我调配,其他人不得过问。”阿云嘎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名单递给张齐,上面的名字也都不出张齐所料。张齐想起了那个浑身是血闯进主宅的小侄子,这些人到底有什么魅力呢?一个两个的都抢着为了彼此豁出性命。

他收起了过分的好奇心,然后直接了当的问阿云嘎,“你凭什么来和我谈条件。”

阿云嘎摸了摸自己的小刀,轻声的回答说,“我现在可以轻易就杀死你,并且逃出去。”

他说的漫不经心,但是张齐不得不承认自己已经开始冒起了冷汗,因为他相信阿云嘎真的做得到。

最后阿云嘎倒也没有过分地威胁他,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你给我一个名单,里面的人,我帮你杀干净。”


85.
张齐从未得到过如此称心如意的武器。真真正正的指哪打哪,而且箭无虚发,从无败绩。凭借着阿云嘎的功绩,他在贵族圈里站的又高又稳。他不是个傻子,自然也懂如何御下,他按照阿云嘎的要求,给了他们一个小分队几乎绝对的自由,他们所出行的任务也基本都由阿云嘎来指定。

哪来那么多好运气,每次任务都险中求胜,死里逃生,不过是发配到每个人身上的任务都是恰恰好而已。阿云嘎从不会溺爱他们,该让他们上的前线一次也不少,在这个乱世里要活下去,单靠被人罩肯定是不行的。这话倘若说给老云家的孩子们,他们听了或许会感激涕零,但一和郑云龙出的任务一比,他们就会觉得心绞痛。郑云龙的任务不仅是众人里最少的,而且也最简单,郑云龙还时常跟他们炫耀自己运气好。

他多是和阿云嘎一起出双人任务,阿云嘎却很多单人任务,大抵是怕被大龙发现,所以后来他基本都习惯了独来独往,以至于大龙怀疑他在外面有人了。

张齐也是个聪明人,他很清楚如果要阿云嘎一直为己所用,那么他想保护的人,每一个都是把柄。只要这样的平衡不破,他们之间的合作将一直进行下去。

直到阿云嘎找到了张超。

86.
张超作为族谱上的已死之人,好吃好喝的在张家养着,却被禁止出门,彻底失去了自由。阿云嘎潜入张宅之后搜寻了良久才找到他,他们倒是配合默契,打晕了一个身形相似的佣人,“狸猫换太子”,轻轻松松从本宅里逃了出来。

虽然张超不受重视,但是张齐还是会每月以探望的名义来视察他的近况,所以他们必须尽快想办法一起逃离华夏一区,否则张齐不可能善罢甘休。
阿云嘎为此想了很久,他想不出什么办法巧妙的方法能够所有人平安逃离,杀人越货、永除后患才是他的惯性思维。

不杀了张齐,他们逃去哪里都没用。

先是教张超编出谎话来欺骗其他人,筹备好逃离的物资,准备逃离路线;然后拉龚子棋下水确保计划万无一失;最后射杀方方,断了大龙追问的念想。
为了从此以往的自由和安全,必须摧毁整个组织,杀死张齐。阿云嘎没有狂妄到以为自己能以一敌百,他也从不小看自己的对手。他想起自己在贫民窟找到的武器,看上去很小,气势却很强,端的是鱼死网破、至死方休。

这一点打算他倒没有告诉任何人,他告诉龚子棋,不管发生任何事情,不要犹豫,不要停留。他告诉张超和方方,他在料理完张齐之后,会追上他们,他们会在新的世界相遇。


87.
张超是在嘎子哥反手射伤了龙哥的时候才意识到不对,嘎子哥这一番作死的操作是打定主意根本不会再回来了。可是他该怎么做?方方已经中枪,他们没有时间可以浪费,他们必须得走。

按照阿云嘎的计划,他应该告诉大家想和大家在一起,之后一起逃往华夏二区,可是他终究还是犹豫了。他下了车,他想回去找嘎子哥。

面对龚子棋的怒不可遏,他能理解,但是他内心却更加悲凉,方方的“死”不过是一场戏,可嘎子哥的死几乎已成定局。他作为唯一一个知晓全情的人,却一个字也不敢说,他该说什么,该怎么说,他不知道。

龚子棋仿佛感应到了他的悲伤,他不是个傻子,他虽然被方方受伤这件事整的有点方寸大乱,但脑子还是很清醒,“你这是要去找他?”

张超点了点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龚子棋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点燃了一根烟,然后低声说道,“如果他还活着,帮我道个谢。如果他死了,你在他坟前帮我告诉他,我会帮他一直护着他们。”

“好。”


88.
张超回到补给站的时候,那边已经被全面封锁了,理由是恐怖分子在此处发动了“病毒战”,为防止病毒扩散,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当晚的报纸公布本次病毒十分奇特,所有感染者尸体完整,体表温度高温不退,仿佛是血液燃烧致死,且该病毒不易扩散,因此补给站及其周围地区的封锁在短短三个月内便被清空。值得注意的是,在此次与恐怖分子“病毒战”的作战中,中将张齐英勇殉职,华夏一区授予他“烈士”荣誉,对贵族张家极尽体恤。一时间张家在华夏一区如日中天,如鱼得水。

张超看到报道的时候,整个人都在颤抖,全篇的张家如何如何他没有在意。

他的目光紧紧的盯着报纸上那四个大字,“无一生还”。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这天地之大,谁会在意他的痛苦呢?

他的家族杀死了他真正的亲人。


89.
张超不可能再回到张家,他对他身上贵族的血统厌恶至极。

他也不可能没脸没皮的去华夏二区寻郑云龙,很多事情万一龙哥问起他该怎么回答呢?嘎子哥死了,他死在张家人手里,你看我也姓张,要不你杀我泄愤吧?

他明知道龙哥做不到。明知道龙哥做不到还要出现在他面前惹他讨厌,让他生气,给他徒添烦恼,这种事他干不出来。

他甚至有想过要不去加入恐怖组织好了,他的憎恨总需要一个发泄的地方。可是他身上沾的贫民窟的血也不少,够那些人弄死自己百八十回了。

憎恨贵族的贵族该往何处去呢?

张超混混沌沌过了很久,最后加入了革命军。革命军有着相对的武装、医疗设备、还有着为公平正义而战的信念。他虽然从不相信这个世界有什么公平正义,但是没有比拿着一面正义的大旗而发泄杀意最好的办法了。

这种想法一直延续到他在革命军中遇到了一个人。

90.
在革命军中亲眼见到阿云嘎的时候,张超简直激动得快疯了,他不可能认错人,可阿云嘎好像对他全然陌生。

那是华夏一区革命军之间的格斗竞赛,阿云嘎作为一个新起之秀连挑了革命军几位老将,表面还云淡风轻,并不吃力。

张超不顾一切地冲上了台,请他赐教。

张超小时的格斗术基本是阿云嘎和郑云龙一手调教出来的,他熟悉阿云嘎出手的所有招式,竟比其他人支撑的时间更久一些。阿云嘎显然也对这个冲出来的年轻人充满了好奇,最后一招他将张超摔下台去之后,也跟着跳下台,“你是不是认识我?”

张超这才清楚的明白,阿云嘎失去了记忆。

后来他听说是革命军里的二把手余笛把阿云嘎从尸体堆里救回来的,这一切就真的称得上是巧合。

余笛那时恰好在研究各类病毒及其解药试剂,偏偏就遇上了感染上“风信子”却还有着微弱呼吸的阿云嘎。大概是由于病毒引起的持续高烧差点烧坏了他的脑子,他失去了很多记忆,仅仅记得自己名字罢了。

为了报余老师的恩,他留在了革命军,偶尔帮帮余老师做实验。这一次的格斗大赛,他本来只是过来围观,不知为何看得热血沸腾自己也就上台试试而已,他的身体不用思考,自己就会行动,他自己都对此感到惊讶。

张超看着面前茫然的阿云嘎,有些激动有些语无伦次,“嘎子哥,是我,我是超儿啊!你活着!你居然活着!!!”他几乎要欣喜得落下泪来。

阿云嘎疑惑着看着眼前的年轻人,有些迷茫,“超儿……”

张超大概了解他的情况,想了一下,便小心翼翼的试探着,“不记得我没关系,你不会忘了龙哥吧?龙哥,郑云龙,你叫他大龙,小时候叫他绒绒……”

“大龙……”阿云嘎的脸上滑下两条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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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10-8 10:44:53 | 显示全部楼层
先搬到这儿吧,等一个回帖
没人看就还是不搬了哈哈哈本来就挺犹豫要不要搬过来的哈哈哈哈(尴尬
正好在校对,就边校对边搬来着
如果还发现错别字什么的请回复告诉我好吗!!!!(如果有人看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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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10-8 14:51:28 | 显示全部楼层
我来了我来了 刚看完 期待后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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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10-8 22:08:59 | 显示全部楼层

【连载】第十章 谁

Chapter10.谁
忘了我的你
在同样的时光里 忘记同样的自己
想念你的我 想念我的你
在同样的世界里 守着同样的自己



91.
“大龙,我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呀?”阿云嘎在外面很凶,但这个人吧,其实超爱撒娇的。郑云龙看着面前这个摇着自己胳膊的一米八三大高个儿,面上显得极不耐烦,但是不可否认他内心其实是暗爽的。他沉着脸问阿云嘎,“你错哪了?”
面前的阿云嘎愣住了,甜甜的笑从他的脸上化去,眼神逐渐变得有些冷淡,“你不会以为我真的错了吧?”

这样的阿云嘎太陌生了,郑云龙感到一阵心悸,而这个陌生的阿云嘎还口若悬河地继续向他发问,“你现在不过是个普通酒吧老板而已,我是联盟军二区的副统领,我们俩谁对谁错不明显吗?”、“大龙,你说罩着我,你能罩着谁呢?”、“大龙,我好难过啊,你选了方方没有选我,他比我更重要吗”……

郑云龙越听越觉得手脚冰凉,他想要争辩却发不出声来,只能紧紧地攥紧了拳头。

面前的阿云嘎从原本的冰冷陌生又变得哀伤而真实,“如果再选一次,你还是会选方方对不对?换成朋朋、黄子任何一个人,你都会放弃我对不对?”

“大龙,我在你心中到底算什么呢?”阿云嘎说完这话便松开了拽着大龙袖子的手,然后起身向门外走去,最后留下一句告别,“永别了,大龙。”

郑云龙浑身发抖,他想开口说话,却好似被堵住了喉咙,他想大声呼喊着说阿云嘎你到底发什么疯,你当时嘴里都说的是什么屁话,你怎么可以对方方动手?可看着阿云嘎跨出门去的时候,他突然不想喊了。他不是多愁善感的人,可是眼泪就那样猝不及防的滚下来,他用手去抹,却越抹越多。

你别走,你别走啊,你别,别离开我。

你怎么会不重要呢?你怎么可能不重要呢?你是要我把心剖开给你看吗?


92.
“龙哥?大龙哥?”深深是被郑云龙的梦呓吓醒的,他跑到郑云龙房间时发现这人全身冒着冷汗,手不住的朝上仿佛在抓着什么。他赶忙把手伸过去给他抓着,这人才慢慢安静下来。

深深没有直接跟着王晰从“永夜”中离开,而是跟王晰说他要回郑云龙家里收拾一下行李。其实他哪有什么行李,他只不过是在害怕而已。鬼使神差的答应了一个声名显赫的联盟军统帅还要和别人回家,从哪方面看他都觉得诡异。他不是个胆子大的人,就算是重生了,胆子也是不会长的。

好在他说他要拿行李的时候,郑云龙也没有拆他的台,反而把他带回了家。但今天的郑云龙倒也有些反常,一进屋就去睡了。深深猜想可能是和今晚在酒吧喝酒的另一个军官有关,但是他也不敢问。

谁心里没有一个不可言说的人呢?

拽着他的手不肯松的龙哥没有了平日里嚣张跋扈的样子,他缓缓地蜷缩起来,把深深的手搭在了自己的左肩上,委屈的嘟囔着,“疼,给我揉揉……”

深深认命的轻轻地给他揉着左肩,他身上穿着宽松的T恤衫,领口又大,深深一不小心把领口搓开,发现了一个仿佛弹孔大小的疤痕。他有些惊讶,轻轻的把手附在了这个撒着娇喊着疼的人的肩膀上。

“疼,我好疼啊……嘎子……”这个平日里看似无法无天的人缩成一团,眼角泛着泪。

深深轻轻拍着他的背,默默地看着他,然后轻声唱起了摇篮曲,“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梦中的你一定笑得很美,不要你流眼泪,你流泪我心碎……睡吧睡吧亲爱的宝贝,我多想摘下一朵白云为你做被……”

似乎被他的歌声抚慰,郑云龙渐渐松开了眉头,沉沉睡去。


93.
第二天早上,郑云龙是闻着厨房里的香味醒来的,他揉着惺忪的眼睛走了出来,看着深深正麻利的收拾着餐桌,桌上摆着白粥,还有一碟小菜,甚至还很奢侈的有两个爱心型的煎鸡蛋。

要不是昨晚深深答应了王晰要跟他走,郑云龙都怀疑深深这是要对他以身相许了。

“你这是干嘛呢?”郑云龙憋不住话,忍不住开了口。

深深看他醒了,笑了起来,解开围裙,招呼他快去刷牙漱口,来吃早饭,“我就觉得我快走了,有点舍不得龙哥你。”

郑云龙舒了口气,又有些得意的挑了挑眉,“知道你龙哥好了吧?舍不得我?啧啧!”

深深笑得眉眼弯弯,“毕竟龙哥是我失去记忆之后见到的第一个人嘛,多少还是有点雏鸟情节的。”

郑云龙听完一时语塞,竟不知从何反驳,只能听话的去洗漱然后乖乖地走出来吃早点。

“这么贤惠,便宜那个姓王的了。”郑云龙尝了尝粥,觉得软糯可口,心里有点可惜。“你觉得他是你的爱人吗?”

深深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深深直视着郑云龙大大的亮晶晶的眼睛,“我真的不知道。可是大龙哥你不是我的爱人,那我就没有理由停在你这儿了。我觉得我重生以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找到我的爱人。我好像有很重要的事情忘了告诉他,我好像欠他良多。”

“那个姓王的看你眼神不简单,就算不是你的爱人,也是你的熟人。”郑云龙喝了一大口粥,“所以你跟他走我没有反对。不过既然你是我救回来的,龙哥不会放着你不管,他要是欺负你尽管来找我就是,龙哥罩……”他突然卡了个壳然后换了个说法,“你龙哥大门永远为你敞开。”

深深看着这个大大咧咧说要保护他的大男人,咧开嘴笑了,“龙哥,你真的是很温柔呢。”


94.
白天酒吧不开门,所以王晰上午就开车去郑云龙的住处接深深。他按照郑云龙给的地址,在平民大道左拐右绕在一个街角停了下来。

他已经好几年没有踏出过贵族区了,但他曾经也在平民区住过,对这儿也不是全然陌生,他很快就找到了郑云龙的家。

他轻轻敲了敲门,来给他开门的是围着围裙带着头巾打扫卫生的深深,郑云龙四脚八叉的躺在沙发上,好像正在睡觉。

深深打开门之后忙对他比了个“嘘”字,然后给他让出路来,让他进门,还要他别吵醒郑云龙。

王晰的声音很低,压低声音之后更是轻不可闻,“你收拾好了吗?我来接你。”

深深把手上的吸尘器放到一边,然后擦干净了手,站直了身子抬头看向王晰,他不高,才到王晰的肩头,和记忆里极度重合。但他还是忍不住问了:
“为什么要接我回去?你是我的爱人吗?”

王晰在那一刻陷入了长久的沉默。深深也不过分为难他,把他拉倒小沙发上坐着,自己坐在了他的对面,中间躺着一个睡的毫无形象的郑云龙。
深深就那样端端正正地坐着,等着王晰的回答。

过了许久,王晰给了他一个回答。

“我不知道。”


95.
出乎王晰意料的是,他说完之后,深深并没有发怒也没有生气,他又轻声的问他:“那你的爱人是什么样子的呢?”

王晰松了口气,两只手十指交叉放在膝盖上,食指和大拇指不自觉的婆娑着,“我的爱人,他叫周深。他是世界上最温柔最好的人。”

“他会为了我的胃病,钻研食谱给我炖汤,每天都瞻前顾后的为我打点好家里的一切;他为了和我在一起,丢了心爱的工作,只能在平民大道上流浪,在平民大道卖唱,他为了不让我担心,可以自己偷偷把所有的委屈都咽下……”

王晰好像很久没有说这么多话了,周深去世之后,他变得沉默寡言,很少说话,甚至很少笑。他说了很多周深的事,却不提及他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也不谈为什么他的爱人最后死去了。

“你和他生前长得很像,个头也很像。”王晰扯出一个苦涩的笑容,“看到你的那一刻,我以为他活过来了。我一时有些失态,见谅。”

“所以,你把我当成他的替身了吗?”深深睁着大眼睛看着他,语气倒也算不上愤怒。

王晰闭上了眼,咬了咬牙,“是。”

他真是一个诚实的人啊。

深深摸了摸自己的胸口,他感觉到那里很疼,但是其实他是感觉不到疼痛的。他有些不死心的问他,“我是一个失去记忆的重生者,也许我就是周深呢?”

王晰的眼神在那一刻变得有些冰冷,“他死了,就死在我的怀里。他已经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了,我不会欺骗我自己。”

“哪怕只是一个赝品,你也想把我带在身边吗?”深深握紧了拳头,语气有些颤抖。

“对。”


96.
谁都没有想到,打破这两人之间僵局的是睡在一旁的郑云龙,他从沙发上弹起,藏在腰间的枪直直的抵在了王晰的头上,“你他妈嘴里放着什么狗屁呢?”

王晰没有动,他直直地看向深深,“我不想欺骗你,你只不过是个机器,我不会愚蠢的对你有什么想法,你要不要和我走,由你自己决定。”

周深直起身,他不懂自己身体里汹涌起来的到底是怎样一个情感,他没有办法进行解析,“为什么呢?明明是假的,为什么还想拥有呢?”

王晰闭上了眼,无视了郑云龙架在他脑袋上的枪,“我太想他了。”

“我太想他了,我快疯了。”

他好似没了什么要说的话,只单调的再重复了一句,“我真的快疯了。”

郑云龙在这一刻觉得面前的人甚至有些可怜,但他刚从龚子棋那里得来的情报却让他不敢相信面前这个人的悲伤,“不是你亲手杀死你的爱人吗?你哭给谁看呢?”

那是王晰不可触碰的逆鳞。

郑云龙甚至没有捕捉到王晰反击的速度,只在瞬间他的枪被王晰一手推开,整个人被王晰按在了地上,“你又知道什么呢?嗯?”

“你调查人这么有一套,那你知不知道你姘头阿云嘎已经活不了几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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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10-8 22:11:47 | 显示全部楼层

【连载】第十一章 最远的距离

Chapter11.最远的距离
最远的距离
是还没开始就放弃
隐藏不住的爱意
如何劝说自己没有你也可以


97.
阿云嘎何尝不是郑云龙的逆鳞?
只在短短的一刹那间,沙发之间的茶几被整个掀翻,郑云龙王晰两个人缠斗在一起,两人格斗术旗鼓相当,最开始还是见招拆招,打得狠了起来便也无所顾忌,两个人扭打成一团,毫无章法,拳拳到肉,看得都生疼。

深深完全拦不住他俩,他拿起郑云龙的终端准备打电话报警,刚准备拨打出去的时候才想起来,糟糕,在这打起来的人是警方头头好吗?警察来了会帮谁?!

怎么办,在线等,很急。

他拿着郑云龙的终端不知道该拨给谁,他想起酒吧里面相凶狠的酒保,觉得这个时候真的很需要他这样的人,他去找终端中的通讯录,却不知道不小心按着哪儿了,竟然直接拨号出去了。

随着“嘟”的一声,那边几乎瞬间就接了起来,对面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着急,“大龙?你怎么了呀?”

郑云龙一听这个声音,就知道是谁,他愣了一瞬,被王晰抓着破绽,狠狠给了他腹部一圈,“艹。”

对面的人立马镇定下来,“我马上到,等我。”

深深:“……”我还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呢,你知道了什么?你怎么来?你是谁啊???

郑云龙一听这话,火更大了,猛地向王晰挥了一拳直接砸向了王晰的嘴角。

深深:怎么更激烈了???

他不知道的是,他不小心拨出去的通话,给了郑云龙设置的紧急联系人。

郑云龙的紧急联系人——阿云嘎。


98.
那是很久很久很久以前设置的,久到郑云龙忘记了取消。

阿云嘎来的也确实很快,在郑云龙透支完力气把王晰揍倒在地之前,强制性地踹开了郑云龙家的大门。

王晰挨了那一拳没有站稳,倒的地方又不适宜,脑袋磕到了翻到在地上的茶几上,“咚”的一声,惊天动地。

深深惊叫一声,赶紧拿着一直拽在手里的医药箱冲了上去。

郑云龙一看被踹裂的门,又看到了站在门口微微喘气的穿着一身家居服的阿云嘎,脱力地靠在了墙上,忍不住又爆了句粗口,“艹。”

阿云嘎站在门口,亲眼看着自己的挚友一拳揍翻了自己的上司,场面的确十分凶残,他一时间不清楚自己来的意义——他来之前的想法是揍死那个碰了我家大龙的人,但现在那个人好像已经被揍死了……

他是大龙的紧急联系人,居然还是。

当终端上出现久违的名字时,他激动的差点划断了连接,还好他身体反应及时,立刻接通了,结果却听到终端里传来打斗声,他下意识以为大龙遇到了危险,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匆匆忙忙赶来了。

不过现在不是管上司死没死的时候,阿云嘎跨进了门,不由分说地走进无力瘫倒靠着墙的大龙。

郑云龙整个人都不好了,虽然是一场误会,但是他真的懒得解释为什么他的紧急联系人还是阿云嘎。这不过是曾经自己一厢情愿的设置罢了,做杀手那段时间,他们都会设置紧急联系人,为得是能在死之前有机会听到爱人的声音。

对,他曾经一厢情愿的把阿云嘎从简单的炮友上升到了爱人的高度。从最开始的朋友到住在一起的室友,再到互相帮忙解决的炮友,到阿云嘎说喜欢他,到最后决裂,他们从没有确认彼此的身份。

没有一句“我爱你”,没有一句“我的爱人”。

旁人问起他们的关系,阿云嘎总是解释说,“我们是挚友。”

这么多年过去了,郑云龙发现自己居然还在痴人做梦,还念念不忘,还自欺欺人,在阿云嘎眼里,这样的自己多可笑啊。

“别过来!”郑云龙一句话吼住了往他面前走的阿云嘎,“没事了,我打完了,你可以滚了。”

阿云嘎走进才看见,大龙嘴角有着一大块淤青,他身上还不知道有多少伤被遮住了,他脸色逐渐阴沉下来,他不管不顾地走过去,试图着把他从地上拉起来。

“别碰我!”郑云龙像一只炸了毛的猫,甩开了阿云嘎伸出来的手。

阿云嘎好似也真的生气了,紧紧地拽住了他的手,猛地将他从地上拉起来。郑云龙一下猛地起来,根本站不稳,不自觉的向前倒去,靠在了阿云嘎的胸膛上。

阿云嘎两手稳稳的抱住他,把他撑起来,郑云龙脑袋稳稳地架在了他的肩膀上,“等会生我的气好不好呀,你受伤了,得先上药呀。”


99.
郑云龙觉得有时候他生气就生气在他跟阿云嘎从来吵不起架。以前每次他借机对阿云嘎发脾气,阿云嘎对他所有的张牙舞爪都照单全收,基本操作就是先承认错误,然后卑微的又哄又逗,最后委屈巴巴地问“大龙大龙,你消气没有啊?”

纵使心如磐石,对这样一个软软糯糯的老好人也不可能平白无故的生气吧?更别说吵架了。一开始这样是挺好的,谁不喜欢被宠着呢?

可是唯一一次吵架就决裂,这他biang的谁受得了?

现在就是这样,郑云龙叫他“滚”、说讨厌他、嚷着要他赔自家的门然后走的越远越好,阿云嘎却把他整个人抱在怀里,一只手紧紧把郑云龙两个手捆住,另一只手熟练的从医药箱里拿出棉签来给他的嘴角上药。嘴里还得哄着“好好好,你伤好了我就走了”、“疼不疼,不疼吧大龙?”、“你讨厌我,我喜欢你”。

蹲在药箱旁的深深面对这个场景,不得不说一句“般配”。然后他看着已经倒在地上昏迷过去的王晰,有些心疼,颤巍巍地问阿云嘎,“这……怎么办?”

阿云嘎瞥了一眼倒在地上的王晰,冷冷清清地回了句,“扔出去,埋了?”

他不是你上司吗喂!!!而且他根本没有死啊!!!


100.
王晰,好可怜一男的。

深深实名制心疼了,他小心的把王晰的头从茶几上抬起放在了自己的膝盖上,然后也学者阿云嘎的样子从药箱里拿药给他的伤口先做个简单的处理。
阿云嘎看着皱了皱眉头,“他死不了,随便上点药就行了,他自己有私人医生的,不差这些药。大龙还没上完药呢!”

深深:“……”至于吗?您差这点药吗???

大龙:“……”你这么对你上司你上司知道吗?

嘎嘎:我没弄死他已经是念在他是我上司的份上了。

场面一度有些尴尬,深深为了缓解这样压抑的环境,努力的转移话题,“龙哥,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啊?”

在华夏二区的地盘把华夏二区的首领打晕了,不会上刑事法庭吧?

“打了就打了,再说他先动手的。”郑云龙满不在乎,“技不如人,总不能事后报复吧。”

阿云嘎的注意力全在“他先动手”的几个字上,他皱了皱眉头,终于问起来,“所以你们为什么打架?”

深深有些尴尬,不,是非常尴尬,他摸了摸鼻子,然后坦诚道,“是因为我。”


101.
阿云嘎闻言这才仔细的打量起周深来,个头不高,样子清纯可爱,主要特点就是娇小。他在瞅了瞅自己一米八的大个有些委屈,他把头抵在郑云龙肩膀上,“是因为我太大不喜欢我吗?”

郑云龙听得老脸一红,然后暴躁地骂道,“你他娘的在说什么危险发言呢?”要不是手被禁锢住了,他可能要拧开阿云嘎的小脑袋,看看他里面都装了些什么黄色废料。

深深听得脸都红了,一时间也不知道从何解释起,只能尴尬地笑笑,“可能不是你想的那样。解释起来也挺复杂的……”

阿云嘎瘪着嘴显然也不是很想听他讲来龙去脉,深深只好叹了口气,转而对郑云龙道,“龙哥,我还是跟他走。”

郑云龙一听,作势要从阿云嘎怀里起来,又被阿云嘎强势地摁了回去。他身上的伤拉扯大有点儿疼,也就懒得起来了,“走啥走,你龙哥这又不是住不下。”

阿云嘎闻言,眉头紧皱,立马在他耳旁嘟囔着,“住不下。”

……

郑云龙看着自己的大房子,客厅已经一片狼藉(原本深深睡客厅沙发)、卧室只有一间、但还有一间杂物间,收拾收拾就能住人。怎么就住不下了?
阿云嘎的嘟囔声音也不小,深深也不聋,真是听得一清二楚。

阿云嘎理直气也壮,“你受伤了,我要照顾你,我要住进来。他没地方住了。”

郑云龙被他这个逻辑气笑了,“谁准你住进来了?上药上完了没,上完了滚!”

阿云嘎生气,瘪着嘴,不说话,继续给他轻轻上药,涂了一层又一层,好似永远上不完似的。

深深第一次在短时间内看到龙哥面部表情千变万化,又想起昨晚他在梦里喊着的名字,想来就是面前这个人了。他感觉这两人之间怕不是有什么误会,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们俩不一般,别人连缝都插不进去,怎么别别扭扭闹成这个样子。

他叹了口气,决定为了报答大龙哥相救之恩,还是为他助攻一把,“不是,龙哥,我觉得他就是我的爱人,虽然我现在是重生者,他说他不会爱上机器,但是我会努力的。”

“我要努力让他爱上我,像以前那样爱我。”

深深看着靠在阿云嘎怀里的郑云龙,眯起眼来笑的很甜,“因为我是他的爱人啊,我相信我自己。”

昏迷的王晰似乎听到了什么,皱了皱眉头,又渐渐舒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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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10-8 22:14:50 | 显示全部楼层

【连载】第十二章 愿得一心人

Chapter12 愿得一心人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离分
我风雪半生,直到与你相认


102.
王晰醒的时候觉得后脑勺是真的疼,他一睁眼就看见守在自己身边的深深,一看到他醒了,眼睛瞪得老大,猝不及防身子往后仰,好像被吓着了一样——就连这些细节的小动作都像极了。
王晰直起身,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再巡视了一遍自己躺着的地方,呵,还在郑云龙这小子家。这客厅除了这沙发也是没有地方再能落脚了,客厅里也就他和深深两个人,他再扶了扶自己的额头,然后问道,“郑云龙呢?”

深深表示其实也并不是很想回答,“他和你打架好像伤到了肋骨,嘎子哥带他上医院去了。”

王晰不记得中途阿云嘎来了啊,而且两个人之前不还水火不容吗?我睡一觉错过了什么???

深深看着王晰皱着眉头,心想着总算有人能和他感同身受了。他立刻小嘴叨叨的把自己所见所感全都数豆子一样倒给王晰听。


103.
阿云嘎给郑云龙上药上到一半,要扒郑云龙的衣服,说是要看看他衣服下面的伤,当即郑云龙就炸了,那被困住的双手立马就解开了,他猛地弹起来,大有一副“你敢扒我衣服我就跟你再打一架”的架势,阿云嘎哪能真和他打架呢,就好说歹说的劝他说不上药了就去医院。郑云龙不肯,他就一直说,就是碎碎念的那种小嘴叭叭,大致就是“你怎么可以这么不爱惜自己你这样让我多担心啊你还是跟个小孩子一样根本不知道怎么照顾自己那我只能搬过来好好看着你了你不能这样你多大人了怎么还和别人打架你还打不赢你打不赢你怎么不叫我来帮你打呢你这样多不好啊你……”

深深第一次理解了一个词,叫“老妈子”,这么人高马大的,怎么这么老妈子呢?别说郑云龙了,连喜欢说话的他都觉得烦。

郑云龙烦吗?烦的。

要不是身上有伤,他能新账老账连着一起算给阿云嘎一顿暴揍,但是他现在实在没力气了,他脑袋都要被他碎碎念给炸了,他只好在阿云嘎小嘴叭叭的缝隙里插话,语气又软又委屈,“别念了,我疼……”

阿云嘎立马就刹住了车,双手往他身上摸来摸去,看的深深忍不住战略性闭眼。摸到胸前肋骨的时候,郑云龙忍不住闷哼了一声。然后阿云嘎就把这个一米八七的巨人打横抱起来了,这一幕真是让深深叹为观止。郑云龙也没料到这一出,老脸憋得通红,嘴里嚷嚷着让他下来,要摔了要摔了。

阿云嘎将他在手上颠了颠,又不高兴起来,“你瘦了好多啊。”

阿云嘎,一个能抱起巨人的巨人。他在深深心中的形象瞬间高大起来了。

“放我下来,快点,摔了找你算账。”

阿云嘎简直对此求之不得,“好的呀,我一定会负责的。”

深深猛地被塞了一嘴狗粮,有些噎着慌,只能把头扭向一边。郑云龙一眼就看到深深一脸难以言喻的表情,也觉得尴尬,但是吧,嘎子这个汉语二语的表达,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纠不过来,纠也白纠。

阿云嘎抱着他往门口走,真打定主意要带他去医院,郑云龙一瞅都快到门口了,觉得自己真的丢不起这个人,只能讨饶,“哥,你大哥,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

阿云嘎有些不相信,“真的吗?”

“真的真的,不能再真了。”郑云龙眨着他人畜无害的大眼睛一下子就把阿云嘎蛊惑了,虽然有点舍不得,阿云嘎还是如愿的把他放了下来。

郑云龙脚一着地,威严又回来了,他咳了一声,临走的时候交代深深,“我去去就回,这人要醒了,你随便照看一下,要是真决定跟他走,就走吧。想回来随时回来。”

很显然这句话有人不待见,阿云嘎拽了拽他的袖子,催着他快走。深深也对他摆了摆手,示意他快走,可快点走吧,我都要瞎了。


104.
王晰看着面前这个人像个小炮仗似的把他晕倒之后的故事吧嗒吧嗒的给讲完了,中间甚至都不带喘气,惊得小眼睛都瞪大了。

最后深深说完吐了口气,抓起了手边早已就位的水杯,一口把水灌完了。整个过程流畅自然,行云流水,王晰要是没受伤,都想为他鼓鼓掌。

“所以,他俩就把我打晕了,扔在这,然后去医院了?”王晰冷笑了一声,对阿云嘎这个部下有了一些新鲜的认识,“所以阿云嘎去医院都没想过捎上我?”

深深闻言瞪大了眼睛,对哦,都是去医院,为啥不一起呢???然后回忆了一下当时的场景,有些难以言喻,“可能,他俩不方便加上你……”要是实话实说,他还想加上一句,“咱别跟他们搅合了,行吗,你干不过他俩……”

王晰翻了个白眼,从沙发上坐起来,然后问守在一边的深深,“所以他们走了,你就在这蹲着一直看着我?”

王晰不提倒也罢了,这么一提起来,他确实蹲在这看了人家好久了。天知道他有多努力才把这么大个子的人从地上搬到沙发上,搬到沙发上之后,他又实在觉得这张脸面熟,就忍不住盯着看了一会儿,出了会儿神。结果偷看别人被别人抓了个现行,真是有些尴尬。

王晰看了他一眼,他满脸尴尬,小脸皱了起来,像是一只想缩回壳里的小乌龟。

王晰没忍住,轻轻笑了一声。

“你笑起来挺好的看的。”深深瞥见这个男人难得露出的笑脸有些惊喜,可他话音刚落,王晰的笑立马就收住了,又是一副板起来的面孔,没有什么生气。

深深有些苦恼地挠了挠头,然后语重心长地说,“如果你恋人如你所说的那么好,他也一定不希望你整体这样愁眉苦脸的。”

王晰“哼”了一声,对此不可置否。

深深歪着脑袋看着他,“既然你想把我带在身边,那我们来谈判吧。”


105.
谈判?一个人类和一个机器人?

这是王晰最有意思的一次的一次谈判了,他饶有兴致的瞪着他继续说下。

“我和你回去,在这一段时间我会扮演你的爱人,缓解你对你爱人的思念。”深深一脸正经的看向他,“但相对的,你也要扮演我的爱人。”

王晰挑了挑眉,最后抓住了一个关键点:“你有爱人?”

深深笑了起来,笑中带着一点儿甜蜜,“对,我的爱人也是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转而他又有些难过,“不过我不记得他了,我在找他。”

王晰翘起二郎腿,稍稍放松了下来,“哦?你觉得我会是吗?”

深深没有回答“是”或“不是”,他自己也拿不准,他转了转眼珠子,然后突然提问,“你会弹钢琴吗?”

王晰点了点头,“会。”

“我想每晚都听你弹一首钢琴曲。”深深伸出手指比了个“1”,然后试探地问了句,“可以吗?”

王晰下意识地点了点头,然后反问他,“你是郑云龙酒吧里的驻唱歌手,那你很会唱歌?”

深深腼腆地点了点头,“其实龙哥唱得也很好,大概是不想让我吃白饭,才让我去他酒吧打工吧。”

王晰点了点头,若有所思道,“那你唱首歌吧,我现在浑身都疼,你唱首温柔的歌哄我开心一笑。”

深深想了想,轻轻地哼唱起来,

“月光编织的年轮
绕过你紧扣心门,
没人像我不断叩问
明明你向来最怕寒冷
为何回绝温存……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离分
我风雪半生,直到与你相认……”


竟然连歌声都如出一辙,王晰怔怔地看着歪着身子坐在身边的人,慢慢地笑起来。

“我每天为你弹琴,你每天为我唱一支歌就好。”王晰的眼神透露出些许温柔,好似冰雪逢春,融化成水。


106.
周深勤勤恳恳地客厅打扫干净,才跟着王晰出了门,临走看着被踹开的门还有些为难,王晰瞥了一眼,说了句“他一贫如洗,这房子贼都不会想进去,有什么好担心的。”

真是一针见血,人间真实。这就是贵族的硬气吗?

“你身上的伤要不要该早点去医院?”周深看着他后脑勺一个大包,友情提示道。

“不必,我有私人医生。”王晰摇了摇头,发动了车。

深深回想起给他上药时的情境,不由感叹道,阿云嘎,不愧是你。

深深甩了甩头,把这些想法从脑子里赶出去,然后甜甜地笑了,“那从今天起,请多多指教了,晰哥。”

王晰的手有些顿住,他想起和周深结婚的那一天,他抱着深深上了婚车,那人紧张得不得了,坐进车里之后缩在角落里,等车发动之后才悄悄地伸出小指来勾勾他的小指,甜甜的对他说,“那从今天起,请多多指教了~”

那时候他是怎么回应的呢,他勾起了深深的手指,举了起来,轻轻地晃了,“我的一生都请你多指教,深深老师。”

然后他把前座的隔板打了下来,虔诚地亲吻他的新娘。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王晰有些慌了神,然后他情不自禁地凑过去亲了亲深深的嘴角,然后低声对他说,“好,多多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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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10-8 22:22:10 | 显示全部楼层

【连载】第十三章 双鱼

本帖最后由 lanyuan213 于 2020-10-19 10:24 编辑

Chapter13 双鱼
我们都小心翼翼
我们在反复练习
忽远忽近的距离
却还是觉得拥挤


107.
阿云嘎这个人就很轴,说要上医院就要上医院,这大概是郑云龙这辈子第一次清醒着来医院,来的还是贵族的军事医院,真是给阿云嘎脸了,让他臭显摆的。所以从头至尾,他都摆着一副臭脸,都不正眼看阿云嘎一眼。
阿云嘎倒是勤勤恳恳,跑上跑下,对着医生是点头又哈腰,几乎是按着郑云龙做了个全身体检,好似要把他这些年积累下的小伤大伤全都数落个遍,让他好好治治。

郑云龙在做完最后一个检查最后瞥了一眼阿云嘎,终于开了尊口,“你也做个。”他并没有忘记和王晰打起来的原因,有一部分是气不过王晰那么对周深,跟重要的是那人说了句“阿云嘎活不了多久了”,怎么着,官越做越大,命倒是越来越短?

阿云嘎没想到大龙会开口让他也做检查,这说明什么?这说明大龙心里还是关心他的呀,所以他特别开心,但还是摇了摇头,“我又没有打架受伤,我不做。”

???

给你脸了?说这话挤兑谁呢?爱做不做。郑云龙更生气了,这回不是不正眼看他,甚至是扭头不理他了。

阿云嘎太清楚他的脾气,只好在他身边坐下,又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糖来,“大龙,吃颗奶糖吧,先别生气了。”

这场景似曾相识,像极了他们幼时吵完架之后的样子,阿云嘎总能从兜里掏出一些新鲜玩意逗他开心。

可我们都已经不是小孩了。


郑云龙推开了他的手,然后直直的看着阿云嘎,“我给你一次机会,给我一五一十的解释清楚。”


阿云嘎闻言知道郑云龙是真的要给他算总账了,在家有外人在场,他不便多问,这一出来,病房只剩他们俩,他倒是没有了别的忌讳。
他这一问来的突然,阿云嘎还没有编排好该说些什么,一时间愣住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108.
正在尴尬之际,护士敲了敲窗,让他们派个人去领报告单,又来了一个大夫说郑云龙胸前那个肋骨好像断了,需要立刻去包扎,兵荒马乱之中,郑云龙没有说话,任人摆布,但那双大眼睛一直紧紧地盯着阿云嘎。

阿云嘎知道,他在等自己回答。倘若这个回答让大龙不满意,他们俩再无可能。

阿云嘎想了想还是决定先去领报告单,趁着这个空隙好歹得编一个毫无破绽的故事来先瞒一瞒,又或者说一部分再编一部分,总得让他重新接纳自己才行。不看着他,他又找别人打架受伤了可怎么办?

可等阿云嘎拿着报告单回病房时,却发现郑云龙已经走了,医生被敲晕了倒在了病床上。他攥紧了手里握着的报告单,心里疼得发慌。

109.
郑云龙其实没有什么地方可去,不是酒吧就是家。很明显他担心他那被阿云嘎踹开的门,所以直接回了家。他身上的伤口倒是包扎好了,也懒得乱动,在门口重新给门换了锁,就径直回房间躺下了。阿云嘎但凡有点眼色,也不能再踹开门第二次吧?

很显然,阿云嘎是不敢踹的,但是他会撬锁。

阿云嘎蹑手蹑脚走进郑云龙家里的时候,仿佛听见有人在说话 ,走进郑云龙的卧室,才发现是他在呓语。郑云龙眉头紧皱,额间冒着冷汗,嘴里喊着疼,阿云嘎顿时心疼得不得了,摸了摸他被冷汗浸湿的头发,又去瞧了瞧他身上包扎好的伤口,心里恨不得再把王晰拉出来再揍一顿。

然而当他轻声问,“大龙,哪里疼?我们吃点止痛药好不好呀?”,却得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答案。

睡梦中的郑云龙好似是听出了他的声音,他带着哭腔,委屈巴巴地回复他,“嘎子,我好疼啊,我肩膀好疼。”

阿云嘎的手微微有些颤抖,他伸出手拉下了郑云龙的衣领,看到了肩膀上那个弹孔——那是他留下的伤口。这个伤口好似没有经过什么正规的处理,仿佛就是腐肉之上长新肉,他根本没在医院好好的处理伤口,而是任由伤口溃烂然后重新的自我愈合。

这是多么狠绝的一个人啊。

身体上的伤暂且是能够愈合,可是心呢?

这么多年,郑云龙从没有从那一个黄昏走出来。阿云嘎没由来得心疼,他事前编好的词一个字也说不出口,他轻手轻脚地爬上郑云龙的床上,然后把他整个抱进了自己的怀里,他轻轻摸着这人湿漉漉的后脑勺,又吻了吻他的额头,低声道歉,“对不起啊,大龙,对不起。”

听到这句话的郑云龙猛地睁开了双眼,他显然并不清晰,大眼睛湿漉漉的,显得格外的脆弱,“你现在才说对不起?那你怎么这么晚才来?”

“我等了你好久,我发誓只要伤口结痂之前你来跟我说对不起,我就原谅你的。可是我等了好久好久,你都不来。然后伤口就又裂开了。”

阿云嘎闻言倒吸了一口凉气,想象伤口裂开的疼痛让他“嘶”了一声,然后他颤抖地问,“伤口都快好了怎么会无缘无故裂开呢?”

郑云龙好似没料到他会问这一出,显得有些不好意思,他眨了眨眼睛,然后回答说,“每次伤口快好的时候,我就出去打架。你以为你龙哥在华夏二区是怎么站住脚还能开酒吧的?都是用拳头打出来的。”

阿云嘎抱着他的手臂慢慢的箍紧,然后将自己的头埋进了郑云龙的颈窝里。他不知道这肩膀上的伤复发了多少次,能让大龙在梦里都喊着疼。

他有些想哭,却又流不出眼泪来,只好喃喃地回答道,“大龙,对不起,我来晚了。”

郑云龙等这句话等了太长的时间了,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怔怔的愣了很久,眼眶又接着湿润起来,“怎么回事啊,做个梦而已,我快要当真了。”

阿云嘎又吻了吻他的侧颈,轻声回复他,“你好好睡一觉,我一定和你解释清楚。我不走了,我呆在你身边,哪都不去。”

郑云龙伸出手摸了摸眼前这个阿云嘎,心里想着,嗯,梦里的阿云嘎手感也是挺好的,然后安然地睡去了。


110.
王晰带深深回的是他贵族区的住宅,一栋大别墅。深深跨进别墅的时候以为自己进了一个无人区。按道理,这样一幢大房子,有个几百个佣人都稀疏平常,结果此刻夜深人静,悄无一人。王晰一回来就叫了私人医生过来,治疗结束后就打发了医生离开,别墅里空空如也,就只有他们两个大活人。

讲实话,深深觉得这个场面很尴尬,他本想缓解一下尴尬,准备着手做做家务之时,王晰开口说,他不必做这个,白天每天都会有人来打扫的。


“那怎么现在一个人都没有?”深深发出疑问。

“我不太喜欢看到人,所以他们会赶在我回来之前离开。”王晰好似习以为常,去厨房找到厨师已经做好的菜,准备随意热一热就开吃。

哇,他真的好可怜一男的。


深深赶忙阻止了他的随意,把他请出了厨房,“虽然我不理解你们有钱人的怪癖,但是我不喜欢吃冷菜冷饭,我重新给你做,你出去等着。”

王晰有些讶异,但又不动声色地回了一嘴,“你会做什么菜?”

周深翻了翻厨房的冰箱,边看边回答他,“山珍海味都不会做,就一些家常菜,也不知道你吃不吃得习惯。额,如果你实在想吃那些大菜,你且稍等等,我慢慢学,总是会做的。”

王晰听他这么一说倒是饶有兴致地笑了,点了点头,回他道,“嗯,好。”

深深想着做菜油烟味大,想赶着他出去,王晰却赖在厨房不愿走,就靠在厨房门口看着深深忙的晕头转向,感觉自己好像又沾染上了一丝烟火气。

装盘的时候,深深发现一个事实,那就是他们家的厨子一定很高,因为这个放碗碟的柜子在他的头上方,他努力掂了掂脚,却发现自己还够不到。

他也是不服输,又更努力地跳了起来,门口的王晰忍俊不禁,笑了出声。

要是王晰有心,一定能从深深的眼神里读出他的不甘和愤怒。

然而事实是,王晰这个人没有心,他迈着优雅的步子走过来,慢条斯理的甚至于慢动作回放般从碗柜上把盘子取了下来,放在了周深的面前。

长得高就了不起吗???

长得高就是了不起!!!

王晰把盘子放在桌子上时,还特意俯身贴在深深耳边对他说,“下次拿不到,叫晰哥。”

哼,我叫你个大头鬼!!!

这一顿其实吃的还算顺心,王晰在吃饭的时候不爱说话,但据深深的表情观察,他还是对此很满意的。起码他炒的几个小菜都被他一扫而空了,这另深深颇为得意。

晚饭过后,王晰拉着他来到了琴房,决定坚决地履行他们之间的约定,每天为他弹一首钢琴曲。实际上深深累了一天了,只想睡觉。

“要不我们明天开始?”深深打着打哈欠,十分诚恳地建议道。

“不要。”王晰真是一个说一不二的老干部,二话不说就把深深按在了琴房的沙发里,让他安安静静地坐着听。

王晰弹得是当年深深第一节课放给他们听的《月光曲》,他已经好几年没有碰钢琴了,技艺都有些生疏,甚至有好几处都弹错了。若是以往的周深,一定会从座位上弹起来,然后敲敲他的脑袋,得意洋洋的说“王晰同学,你不行呀,这都能弹错?”然后笑嘻嘻地把他拽起来,自己弹一首完美的毫无差错的《月光曲》。

可是如今的他没有。一曲弹罢,王晰无奈的看向靠在沙发上已经开始睡得流口水的深深,认命地走过去将他抱起来,送到主卧旁边的房间。

他轻轻的把深深放在床上,借着月光看了他好一会儿,“真的是你吗?”

没有人回答他,他看着面前人祥和的睡脸,温柔的亲了亲他的侧脸,低声对他说道:

“晚安,深深。”


111.
郑云龙是闻着食物的香味醒的,眯着眼睛迷迷瞪瞪地往客厅走,然后带着点调戏的语气开了腔,“贤惠深深,今天早上吃什么?好香啊~~~”

然后一个一米八的大个从厨房里走了出来。一看人影,郑云龙吓了一跳,我去,深深一夜之间长高了这么多???

他猛地抬头一看,看到了耷拉着嘴角的阿云嘎,他幽怨的眼神里写满了“你果然和那个深深不清不楚”,这就让郑云龙很头疼。他下意识的去看了看自己的大门,发现门还是好好关着的啊,他觉得自己低估的不是阿云嘎开锁的能力,他低估的是他的厚脸皮。

“快去洗漱吃饭。”嘎嘎耷拉着嘴角,把煮好的萝卜排骨汤端了出来,伤筋动骨一百天,可得好好给大龙补补,那个深深之前做过吗,哼,难道我不贤惠吗?

吃什么吃,郑云龙真是憋不出话来。他自然是不记得昨晚都对着阿云嘎说了些啥,他也从不知道自己还会梦呓。他昨天打晕医生离开,就是知道阿云嘎根本不想解释,既然嘎子不想那他也不为难,大抵是自己配不上他的一个解释吧,他也不想听阿云嘎编瞎话,嘎子这个人说话本来就不顺溜,还要为难他编套话来骗自己,他有点于心不忍。

所以他站在原地,也不想在跟他动手,也不想跟她对着吼,反倒是平心静气地问他,“你还跑来做什么?这次我又没给你打电话。”

敢情昨天不动手打他主要还是因为自己心虚。

阿云嘎摸了摸鼻子,然后坦诚地回答他,“昨天我就说了要搬进来的,我得看着你不让你打架。”郑云龙闻言刚要开口反驳他,他却接着补上一句,“我好好解释,我不骗你的。你乖乖吃饭,不要生气。”

……

呵,哄小孩呢?郑云龙挑了挑眉!

然后他就去厕所洗漱了,萝卜汤那么香,为了它漱个口怎么了???大丈夫能屈能伸。


112.
等郑云龙乖乖捧着碗喝汤的时候,阿云嘎老老实实地坐在他的对面,等看着他快喝完的时候,才开始给他解释,“我其实在暗地里和张齐达成了协议,帮他杀了很多人,知道他很多底细,他是不会放我走的。所以我不能跟你们一起走,和你们走,我怕会连累你们。”

郑云龙喝汤的动作顿了顿,示意他继续说。

“机会那么难得,你们都能逃走我真的很高兴,我怕你不同意我一个人留下来,所以只好骗你,说是我自己想留下来。”

这到嘴的排骨都不香了。

“我是不该开枪打伤方方,但是我开枪的时候看准了位置,以方方的超强愈合能力,肯定是没有生命危险的,我当时就想着激怒你们,让你们别管我快点走。”

“我最后悔的是开枪伤了你,你明明可以躲开的,可是却没有躲,我就知道你是真的生气了。”阿云嘎语气越说越弱,最后小声嘟囔着,“可是,你该好好治好伤口啊,怎么能这么不懂事呢?”

郑云龙听来听去,算是听了个明白,他不傻,在华夏二区醒来的时候就觉得那次逃离过于顺利,居然没有追兵。他冷静下来之后,开始怀疑,阿云嘎那天的反常,是不是为了帮他们垫后,故意而为之。

接着他故意在华夏二区犯事,留下自己的大名。哪怕华夏一区和华夏二区交集不多,但凡张齐想要查,这么大的动静不可能没有注意。

可是张齐没有出现,同样不出现的还有阿云嘎。

他放下碗筷,板着脸问他,“那你倒是详细给我介绍介绍,你怎么杀了张齐,为我们垫后的?”

阿云嘎说到这有些卡壳,他自然不敢提他使用的是病毒炸弹,只能含糊道,“就是一场血战而已,你知道我打架很厉害的。我暗杀也很拿手。”阿云嘎说到这甚至有点小骄傲。

“所以,你暗杀了张齐?”郑云龙挑了挑眉,看着阿云嘎不自觉地摸了摸鼻子。这是他撒谎时,下意识的动作。

“总之就是,杀了。”

张齐身边有多少杀手、暗卫郑云龙不是不清楚,张齐要是那么好杀,他早就得手了。可阿云嘎已经坦白到这份上了,他也不想再逼迫他说得更清楚,“后来呢,你都杀了张齐了,为什么不来华夏二区找我们?那个时候我很好找。”

阿云嘎闻言皱紧了眉头,“你还说呢,你伤都没好就到处打架,龚子棋他们怎么都不拦着你?他们就这么照顾你的???”

郑云龙闻言气得笑出了声,“华夏二区酒吧街,打听打听谁是爹。那几个小崽子那时候毛都没长齐,龙哥就爱罩着他们。打个架而已,我还会怕他们?”

阿云嘎越听越不高兴,就静静地看着他,也不说话。郑云龙一看他这样,就知道他生气了,只能虚咳一声,继续追问他,“所以你杀了张齐之后怎么不来找我们?你要是那么能打,早点来,我地盘都能盘的更大一块。”

阿云嘎张了张嘴,然后坦诚地回答道,“对不起啊,大龙,那段时间我受伤了,然后就失忆了。”

要不是知道阿云嘎不太会编瞎话跟深深也不太对付,郑云龙都要怀疑他在抄深深的答案了。

然后他就觉得心疼,得多重的伤,能让一个战斗力这么强人伤到失去记忆呢?

他再继续追问,“那你,什么时候恢复记忆的?”

阿云嘎掰着手指头算了算,然后摇了摇头,“我想不起来,我的记忆是一点一点恢复的,一开始会有些断片,最近好像都记全了,有些又想不起来。不过没有什么要紧,我知道你生气了,我不来,你就不会要我了。”

郑云龙一时语塞,阿云嘎说的环环相扣,有理有据,他现在连怪他来晚了都不行。还为他受过的伤心疼,“那你除了记忆,身上的伤治好了吗?”

阿云嘎身中“风信子”病毒,其实并不可能治愈。他的体内有着大量的余毒无法清除,余老师想了很多办法都办不到。而在这一筹莫展之时,联盟军却向阿云嘎伸出了橄榄枝,说是了解到他是人体实验里唯一一个幸存者,且战斗力超群,愿意收纳他进入联盟军,并为他定制“人类改造计划”,这次的改造计划不像他们幼时那样不断给他们注射药物,而是将人类与机器相结合,进行组装改造。

虽然会变成半人半机械,但是能活下去。

可这一切要怎么开口向大龙解释呢?

阿云嘎眯起眼睛,冲大龙笑了笑,“现在已经好多了,别担心。”

郑云龙脑袋里轰然炸响了王晰的那句话——“阿云嘎活不了多久了”,他闭了闭眼睛,然后重新睁开,直直看向阿云嘎,“嘎子,不要骗我。不要再骗我了。”

阿云嘎最受不了大龙这样看向他,他叹了口气,最后坦白道,“我加入联盟军是因为他们是我的最后一线生机。我现在依然还是政府的走狗,和以前并没有什么不同。”

郑云龙感觉到心猛地绞痛,他太了解阿云嘎了。他习惯了受伤,习惯了自己扛,习惯了像个老父亲一样把所有人护在身后。

他起身绕过桌子走到阿云嘎身边,阿云嘎有些不明所以赶忙站起来了,郑云龙猛地拽住了他的衣领,然后狠狠地吻上了他的唇。

这个吻阔别已久,两人都有些恍惚,却谁都在不肯放过谁。郑云龙趁着阿云嘎伸出小舌的那一刻狠狠地咬了一口,疼得阿云嘎“嘶”了一声,但他舍不得放开他,两个人继续相拥着亲吻,尽管两人都尝到了鲜血的铁锈味。

痛吗?痛吧。

这是你欺骗我的小小代价,也是我们之间的盟约。

“你下次再敢骗我,我咬断你舌头,听清楚没有?”郑云龙恶狠狠地吓唬阿云嘎,对方也及其配合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眉眼弯弯的点点头。

“知道啦,大龙。”阿云嘎忍不住又去蹭蹭大龙的颈窝,“你对我真好。”


113.
联盟军二区战队发现最近有些不太平,首先是首领王晰居然不像以往一样工作狂上身,要大家疯狂加班加点的工作,现在居然到点就回家,朝九晚五,准时的不得了,这显然就让人匪夷所思,甚至开始怀疑这是不是末日前的宁静?一群人战战兢兢,不知所措。

副官阿云嘎平常特别乐呵的一人,和他相处起来本是件轻松愉快的事情,可最近却不知怎的居然打着要考察各位将军的战斗水平的旗号,把所有他等级之下的军官全带到了竞技场。让他们抽着签一对对的上擂台打一场,胜者有赏,败者罚一个月的奖金。

起初王晰并没有觉得这个事有什么大不了,毕竟多锻炼一点实战经验挺好的。所以某天他兴致来了,也就进了竞技场,看看大家训练的结果。

一进去就瞧见手下的那些军官们筋疲力尽地倒成了一团,而阿云嘎站在竞技台中间对他们说别躺着,快起来挨挨揍。那场面真的是不要太嚣张了。
所以王晰没忍住气,跳上了擂台,“嘎子,别欺负他们了,要不我俩比一场。”

阿云嘎打了那么多天的擂台正等着这一刻呢。

台上的军官连连滚下台去,唯恐战火蔓延到他们身边。甚至还有人小声打赌,猜着哪方会赢。

“当然是晰哥了,窝在华夏二区这么多年,窝从来没见过晰哥输……”一个老兵刚北阿云嘎摔下台,打坏了一颗门牙,说话还有点儿透风,“我压晰哥,就该挫挫这个副官的锐气。”

另一个被揍下台的军官捂着受伤的胸口说,“我压阿云嘎,他招式忒霸道了,这几天不管车轮战还是轮番上,就没人赢过啊,这还是人吗?”
又有一人评论道,“他再厉害也是副官,不能一点面儿都不给主帅吧?我压晰哥。”

最后统计统计结果,3:7,压晰哥的话,阿云嘎3。

竞技台上的两人对此浑然不觉,王晰真的觉得自己倒了血霉,前几天刚打完一个郑云龙,身上的伤好不容易快好全了,今天又碰到了阿云嘎。虽说的确是自己没忍住,可阿云嘎这拳拳到肉,根本就是拿性命当儿戏一般打啊,他算是琢磨过来了,阿云嘎哪里是想切磋武艺,他只是单纯的想找自己打架而已。

你们两个小学生吗?一个人打不赢还带找个人出头的吗?

这场格斗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在场的士兵们看的热血沸腾,纷纷叫好,甚至还夸这场格斗可以载入史册,留后人以瞻仰。

你们可都拉倒吧!

阿云嘎最后一拳直直地打在了王晰胸前的肋骨上,然后他猛地收回了手,“哎呀,原本知识想点到为止,没想到真的伤到您了,您没事吧?”
王晰:???

你前面那么多招直取我命门的招式,要不是我自己挡下来,你还会点到为止?

我呸,厚颜无耻。

王晰站直了身体,擦了擦嘴角,“没事,切磋而已。若不是我前几日的伤还没好全,今天鹿死谁手还不一定。”

阿云嘎顺着台阶就往下溜,“是呀是呀,晰哥你英明神武,我一点小招式不足挂齿。”然后他又直直地盯着王晰,“不过,和平民动武,实在不是军人所为。大将您今后有不顺心的事,尽管找我来陪你呢。”

呸,狗男男。

王晰咬碎了牙还得往肚子里吞,最后白了他一眼,“我可没你这么闲。”

这场竞技最后以阿云嘎的胜利结束,赌输的人不敢有怨言,只能按赌约赔钱。让大家下庄的是部队里新进的一个小年轻,白白净净,平常爱唱爱跳的,看上去像个愣头青,没想到还会玩押注赌博这些玩意儿。

阿云嘎看着这孩子数钱的那个快乐劲儿有点想笑,“方方这么开心呢?”

数钱的漂亮小年轻掸了掸手上的票子,笑得一脸春风得意,“走,哥,今晚弟弟请你下馆子。”

“不去,跟我一起回家,你龙哥等你回家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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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10-8 22:50:02 | 显示全部楼层

【连载】第十四章 着魔

Chapter14.着魔
我想我大概是着了魔
越简单的东西越看不破
等候命运的发落 我不是我
原来很多事只有因果 没有选择


114.
方书剑刚在军队见到阿云嘎时激动地叫出了声,身边的小伙伴耳朵差点给他炸了。他从人堆里猛地冲了出来,不管不顾地冲到阿云嘎面前,然后大声喊了句嘎子哥,就往阿云嘎身上奔。
面对这个猛然冲上来的小炮仗,阿云嘎下意识地伸出手接住了他。方方像个考拉熊一样,紧紧地抱着他,一开腔就是鼻涕眼泪一把流,“嘎子哥,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

阿云嘎想着,若是大龙这样冲过来就好了,我觉得我也是抱得住的。然后一瞅方方都快哭成一个泪人了,赶紧把他放下来,给他擦了擦眼泪,“好了,别哭了,我不好好的吗?”

方书剑身边的小伙伴是个嗓门大的,一看这场面笑开了花,他和方方一起进的军队,还从没见过方方掉眼泪,觉着十分稀奇,又看着这个高大的男人抱娃的姿势标准,想必一定是方方的亲人,他一定要留个好印象,于是他扯着嗓子叫了句“您是方方的爸爸吧,叔叔好!”

他嗓门通透,又高又亮,顿时周围的人都向他们飘来了注目的眼光,阿云嘎脸登时就黑了,方书剑回头看看了这个傻傻愣愣但是嗓门贼大的憨憨,忍不住怼了一句,“蔡程昱,你不会说话就把嘴闭上。”

蔡蔡:我说错了吗???

好好的重逢喜悦被这一炮仗浇没了,阿云嘎憋着笑拍了拍方方的肩膀,“没事,我以后常在军队,不着急这一时半会。”


115.
方方虽然不知道阿云嘎那日之后的打算,但是他从龚子棋那听说,阿云嘎怕是凶多吉少。他一直惴惴不安,若是龙哥知道他的伤是俩人之前串通好的,还瞒着他,龙哥一定能给他一顿削。好在阿云嘎就算跟郑云龙解释的时候,也没把这个告诉大龙,保住了方方一条小命。

“你能回来太好啦,而且还跟龙哥和好了,没有比这更棒的了。”方方笑的一脸灿烂。

“方方,对不起。”阿云嘎却老老实实地给他道了个歉。

方方被这一下惊到了,摸着后脑勺,无助地往周围瞧了瞧,“嘎子哥,龙哥让你跟我说的吗?其实没必要的,我知道你是为了救我们……”

“大龙的确这么要求我了,但是就算他不这么说,我这些年也一直都想着,如果能活着见到你,一定要跟你说这句话。你从小那么怕疼,那一枪打在你身上,就算不致死,那得多疼啊。”

方方一听眼圈立刻就红了,他瘪了瘪嘴,然后小声说了出来,“身上的疼很快就会过去的,再说比起我,龙哥才是最辛苦的那个人。朋朋和黄子也是,消沉了好一阵子……”

阿云嘎点了点头,“好,那我和他们一一道歉好了~”

方方立马满脑的黑人问号,“不是的,嘎子哥,我不是在逼你去道歉啊。我就是,你好好回来跟大家解释清楚就好了……你告诉大家你是为了救我们就好了啊……”

阿云嘎摇了摇头,似乎有些疲惫了,“好了,方方,不提过去的事情了,我们努力活在当下就好。而且,现在我是二区的副官,以后无论有什么事情,换我来罩着你们。”

“哦哦哦,好嘞。”方方摸了摸脑袋,“我现在在军队其实挺好的,也认识了一群新朋友。朋朋和黄子还在军事学院呢,黄子刚成年,可叛逆了,这些年没少挨龙哥的揍。”

阿云嘎眯着眼,静静听方书剑唠了很久的家常,想象着这些年大龙带着崽子们在华夏二区怼天怼地,怎样一步步站稳脚跟,一点点盘下地盘开了家酒吧,然后又怕带坏孩子,把他们一个个往军事学院塞。他有些遗憾,这些落魄的艰难的又快乐的时光,他都错过了。

如果当时我陪在他身边多好呀,他就不会受那么伤,吃那么多苦了。


116.
后来他打完擂台带着方方回家吃饭,吃饭的时候也老盯着郑云龙看,把郑云龙看烦了。

吃完饭之后,郑云龙把方书剑送到门口,叮嘱他别瞎贪玩儿,而阿云嘎老实的在厨房刷碗筷。郑云龙送完人回头来找他,他就发现穿着围裙的阿云嘎真的有种说不出来的……贤惠感……

色令智昏啊,他想问他什么来着,一时之间都要编不出来了。

“大龙,你总盯着我看干嘛呀?”阿云嘎把碗筷仔仔细细地摆齐,然后懵懵懂懂地跑出来问他。

郑云龙心想,呵,准你盯着我看,不准我盯着你看啦?瞧把你得意的。他挥了挥手,示意阿云嘎走过来。

阿云嘎不疑有他,老实地靠了过去,却被郑云龙亲了个正着,他按着阿云嘎的后脑勺,然后直直地吻了上去,阿云嘎当然,也不能躲避,就乖乖的挨亲。亲着亲着,两个人火气都有点儿上来了。

郑云龙却及时刹住了车,挑了挑眉毛,问耳朵红成一片的阿云嘎,“吃饭的时候老盯着我看干嘛?我米粒沾嘴上了?”

阿云嘎很喜欢和他接吻,更喜欢郑云龙这个不按套路就亲过来的习惯,喜欢得不得了。这个时候停下来,真是让人委屈。他又想起了下午方方说的那么多故事,里面却都没有他。于是他就唠唠叨叨的把方方讲的那些故事都抱着拿来向郑云龙求证。

“你捡了两只橘猫放在家里,后来朋朋天天吸猫不好好学习,你就把猫扔了?”

“谁给你编瞎话呢?我扔朋朋我也不扔猫啊。不是后面华夏二区爆发了病毒吗,两只猫相继感染了,这个城就没有什么活着的动物了。朋朋那时候天天想着翘课,我可不得吓吓他,意思是我现在敢扔猫,下次就敢扔他。我老心疼了,真的。我怎么会扔猫呢,我就是扔朋朋……”郑云龙正说着,突然意识到这样的确对朋朋太残忍了,就闭上了嘴。

“你给方方买了军靴,没给黄子朋朋买,搞的黄子嫌你偏心所以离家出走了……你是不是真的最喜欢方方啊?”

“黄子一个星期能离家出走8回,他吓唬谁呢?哪次不是在外头闯祸了,又灰溜溜地跑回来。每次都是我和子棋帮他打回去,不过这事不能让他知道,他知道他更飘,都要横着走了。”郑云龙翻了个白眼,“方方,是最乖的一个了,除了偶尔有点吵,但比起另外两个好太多了……谁不喜欢呢?”

阿云本来听得美滋滋的,一到后面,小脸就耷拉了下来,郑云龙立马就想起了梦里的阿云嘎好似问过类似“我和方方谁重要”的傻逼问题,立马又凑上去亲亲,“喜欢你,喜欢你,最喜欢你。”

阿云嘎笑得两眼眯眯,“我也最喜欢大龙了。不过,那些日子我都不在,有点儿可惜。”

郑云龙听完笑了笑,握住了阿云嘎的手,“过去的日子过去了就过去了呗,没什么好可惜的。我们会有更长的以后。”

“嗯!”


117.
王晰回到大别墅的时候,厨房里传来阵阵芳香,闻味道,应该是炖了很久的汤。王晰这几天真的有点儿沉迷温柔乡的感觉,这样回家就有人在等候,有人为你持手做羹汤,有人为你点亮一盏灯的感觉真的太幸福了。

其实他的灵魂一直在挣扎,一面想着周深的惨死,作为丈夫的他不配再拥有快乐,但另一面却想着,也许过去的一切都是个噩梦呢?庄周梦蝶,还是蝶梦庄周谁又说的清楚呢?

享受现在吧,拥抱他吧,亲吻他吧。

他是上帝赐予我的礼物,他是我的第二次生命。

“晰哥?”周深从厨房出来就看到在沙发上楞着出神的王晰,他仔细上前一瞧,却发现他脸上挂了彩,“怎么了这是?你怎么又在外面打架了?”

周深见王晰短短一个月不到的时间,眼看着他动辄拔枪、近则肉搏,总而言之,这个男人真的很容易暴躁,又特别容易受伤。

王晰对这个“又”字显然不是很满意,他想申辩一下,这不是他想打架,而且他也不喜欢打架,可话还没说出口,周深就“哒哒”地往楼上跑,然后抱着一个巨大的医药箱下来了。

真的很巨大,王晰看着一米高的医药箱,又看着一米六多的深深,有些感动。这家里原先连常备药都没有的,深深为了他居然整了这么大一个医疗包。
这是真的很爱他。

然而深深一开口就让他很幻灭,他一边心疼地给他晰哥上着药,一边说,“晰哥,打不赢下次就别打了成吗?其实作为华夏二区的头领,打架输了也不是特别丢人的吧???”

……

“额,”深深看着他满头的黑线有些尴尬,“很丢人吗?”

其实你不说出来的话,是不算很丢人的……

深深不敢多嘴,仔仔细细给他上完了药,包扎好伤口,然后拍了拍手,“好了,大功告成,我们一起去吃饭吧!”

王晰看了看自己手臂上用蝴蝶结包扎好的伤口,轻轻地笑了,上了桌之后也不动筷子,用眼睛直愣愣地看着深深。

深深一开始愣是没察觉,吃了一半才发现王晰根本没动筷子,坐在那儿也不说话,看上去像只落寞的老狮子。

“晰哥,你怎么不吃啊?”深深停下了自己扒饭的小手,终于向他发问了。

王晰瞥了一眼自己包扎好的右手,然后委屈地瘪了瘪嘴,“疼。”

真不愧是精贵的贵族小少爷。

深深在内心为他的娇弱起立鼓掌,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只好坐在了王晰的身边,用碗盛好了汤,用小勺往他嘴边递,“来,小的伺候您吃喝。”

王晰被他这么一逗,笑开了,两眼笑成了一条缝,端的是风流无数,看的深深一时都晃了眼。

他就着深深的手喝完了一整碗汤,然后在众目睽睽,哦不,在深深的目瞪口呆之下,拿起了筷子给自己夹了一块排骨,开始自给自足的吃饭。

??????

饭是要吃的,猫是要逗的。

“现在好多了,没那么疼。大男人嘛,不能因为一点小伤小痛劳累媳妇儿。”王晰抿着嘴,看着深深在一旁想发火又憋气的样子更乐了。

深深本来还在生气,听到那句“媳妇儿”反而愣住了,住进大别墅一个月多了,这是王晰第一次称他叫做“媳妇儿”。

他不知道,以前王晰出任务受了伤,周深给他包扎的时候,也总爱用绷带绑成一个蝴蝶结的形状。

他是我的深深,他回来了。

他是我的第二条命。



118.
深深觉得王晰像是变了一个人。

初见时的高冷好像是假相一样,王晰现在真真——臭不要脸。

深深举着毛巾,满脸通红,认命地给他搓背。这人打着受伤的旗号,说是这也不能动那也不能动,只能让人伺候着。

可是他俩同居了一个多月,那可是清清白白,天地可鉴,纯室友关系啊!突然之间这般亲昵,倒叫深深有些受不了。

又高又瘦还有肌肉,还长得好看……

深深在心中默默流泪,这或许也就是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吧。

王晰回头看这人,低着头看不到表情,只能瞧见他圆圆的小脑袋,倒是耳尖通红,估摸着小脸都该涨红了,王晰饶有趣味的问他,“想要吗?”

深深心想,这样的身材,谁不想要啊,老老实实地点了点头,回了一句“想”,转瞬之间,他就被王晰拉住了手一把被拽进浴缸里。浴缸足够宽敞,两个大男人躺进去倒也不觉得挤。就是深深这一个猝不及防地窜进去,脑袋往里面栽了进去,呛了好几口水

王晰是一丝不挂,他是完全湿身了。虽然浴缸里的水是滚烫的,但他倒是被激得打了个寒颤。他一下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结结巴巴地,“你你你你……我我我我……”

王晰看着他憋红的小脸,笑的更加不怀好意,他堵上他的唇,叫他再说不出话来。

“叫晰哥。


119.
“晰晰晰晰……”深深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张开嘴再绕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王晰听着有些好笑,一边帮他把湿衣服脱下来,一边点点头,“你年纪确实比我大,叫我晰晰也行吧……”

深深闻言瞪大了眼睛,怎么可能呢。看长相我怎么也比你小个五六岁吧!!!

王晰最喜欢看他这样嘟着嘴瞪着眼不服气的小模样,“我认识你那年才18岁,你是我的老师,你不记得了?我说你看上去跟个高中生似的,你还跟我急。”
深深顺着他的话继续回想,好似面前真出现那样一个场景,只是低声笑他的那个人脸模糊不清,他伸出手想去触摸那个人的脸,却直直的穿过了他。

穿过了迷雾中的他,摸到了王晰的脸庞。

怕不真是他吧,应该是他吧。

王晰蹭了蹭摸上自己面庞的手,笑得更加温柔,“你喜欢吃辣,喜欢吃肉,讨厌麻烦,喜欢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呆着,但其实特别怕寂寞,我说过,以后我会陪着你,你不会再一个人了……”

深深听着他念着,那些记忆好似飘渺的烟雾似的又从他的脑海里飘了出来,他直直地瞪大了眼睛,看清楚眼前这个英俊的男人,然后紧紧地抓住了王晰的手,“我找到你了。”

王晰把他拥入怀里,“是我找到你了。”

深深听完这话,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其实我醒来的时候就想着找你了……我记得以前总是你找我……我记得我拒绝你的告白,然后天天躲你……我记得我骗了你,一个人在外面流浪……我记得的我都记得……我那时就在想我怎么这么糟糕啊,我总让你找不着我……其实其实我是不想的……我不想你那么辛苦……所以我来找你了……我找了很久,但我很多事情记不清了,我不记得家在哪了,我不记得你什么样子,我不知道你是谁,我不知道该怎么找你……”

王晰听着他絮絮叨叨的说着,眼睛忍不住泛红了,然后狠狠地吻住了他,他回想自己之前说了多么伤人的话啊,他说他的爱人死了,不会回来了。

上帝是仁慈的,我的爱人他活着回到我身边了。

一吻过后,他俯在恋人的耳边轻声回答他,“你真棒,你找到我了。”

“谢谢你找到我。”

他们纵情的拥吻欢爱,宛若从未分离。


120.
“所以你们一确认了彼此的身份,就在浴室做了一整晚?”郑云龙晃着酒杯漫不经心地总结道。

“噗—“深深刚喝进嘴的酒尽数喷了出来,“龙哥,您真的不知道委婉为何物呢……”

“总而言之,你找到了恋人,可喜可贺,干杯!”别人的爱情故事也就听个耳瘾,找个理由喝酒才是正事。

“哟,你可算是想起来来酒吧看看了?”龚子棋看着两人在吧台惬意地喝酒,气不打一处来,他冷笑着擦着手里的酒杯,“您二位这一个多月搁家里带着挺舒服啊,酒吧驻唱歌手都不来,这酒吧开不开了?”

“我上个月受伤了,伤筋动骨一百天懂不懂?”郑云龙翻了个白眼,“再说你不是管得挺好的嘛,这一个多月都谁在酒吧唱啊我俩都不在?”

呵,龚子棋想着您以前受了伤可没这么精贵,受的伤越重,玩起来越野,今个儿搁这儿装什么小白兔啊?还不是家里有人管着了呗。

至于谁管,呸,他不想知道。

“谁唱?你等着瞧好了!”龚子琪笑了笑,不再说话了。

舞台上灯光闪烁个不停,一个大男孩从后台蹦了出来,“ladies and gents,this is the moment you’ve waited for……”

郑云龙看着在台上蹦蹦跳跳载歌载舞的小屁孩气得牙痒痒,“怎么头发又变成绿色(shai)了?”

龚子棋扬了扬眉,“没准是被姑娘绿了吧。”

“他今年多大,他就谈恋爱了?”郑云龙怒不可遏。

龚子棋白眼翻上了天,“他早成年了,但他毕竟没有您厉害,对象都是从娃娃时期养起来的。”

郑云龙被这一句话怼的说不出话来,毕竟他十八岁当天不就不是雏儿了,emmmmmmm,好像是没有资格骂他。

然后他突然想起了什么,抓着贝斯就冲上了台,“黄子弘凡,老子给你交了学费,你他妈又翘课了???”

治不了你,我就不是你龙哥。


121.
黄子觉得自己真的是很冤,他明明是被龚子棋拉过来救场的,结果被郑云龙追着满场喊救命,委屈,太委屈了。

郑云龙这边气顺了,也不闹他了,坐在沙发上一副跑累了的老大爷的样子。

台上唱歌的已经换成了深深,他倒也不老唱一些抒情的慢歌,现在偶尔唱些快节奏的歌曲,来衬托酒吧的气氛。

“站老实了,”郑云龙一抬头,就看到黄子歪着大半个身子向吧台那边的子棋求救,“你说你能不能老实个一两天?”

黄子试图开口解释,“是龚子棋跟我说店里没人手,叫我过来串个场的!”

郑云龙两眼一瞪,“龚子棋让你串场你就翘课,你这么能耐呢?行了行了,今天这个事我先给你记着,你要是帮我办好一件事,我今天就不打你。”

黄子听说能少挨一顿打,立马点头,“哥,您说,上刀山下火海,弟弟在所不辞。”

郑云龙摸了摸鼻子,“也没那么严重,就是吧,你跟黑市那边关系那么好,给我弄个几斤火药来没问题吧?”

??????

小朋友,你是否有很多问号。

黄子一副英勇就义的脸,挺起了胸膛,“哥,你看上了那家地盘,哥几个带枪给您去抢啊,拿火药有什么用?这年头还不如扔个手榴弹好使。”

郑云龙真是一听他说话就头疼,“你能不能想我点好,我怎么天天要打要杀的?”

您本来就天天要打要杀的啊,只是近几年稍微收敛了一点而已啊。

郑云龙看着黄子这一脸的不相信,有些头疼,只能咳了一声,“你知道烟花吗?”

(⊙o⊙)啥?

郑云龙回想着多年前阿云嘎在地牢里给他的描述,“就是那种能在天上绽开的花?这些年死的人太多了,好像找不着这玩意儿了,我想着反正原料都是火药,我做一个试试。”

??????

小问号,你是否有很多好朋友?

郑云龙猛地咳了一声,也不管黄子答不答应,“听没听懂,听懂了就去买!买不回来你就等着挨打!”

黄子心里苦,但是黄子不说。

他耍赖皮似的敬了个礼,一溜烟从酒吧跑了出去。他人皮,但跟个人精似的,跟黑市里的人称兄道弟,早些年没少挨郑云龙的打。

用不着的时候对我连踢带踹,这用得着的时候就把我当驴使唤嘤嘤嘤。


122.
王晰和阿云嘎下了班之后倒是默契的一块儿往“永夜”走,毕竟两家媳妇儿绑在一块了,接人都顺道。

王晰还一定要找个心理平衡,虽然他媳妇儿在郑云龙那里打工,可郑云龙的姘头是自己的手下啊。阿云嘎对他的小心思完全没察觉,大多时候他都是挺乐呵的一个人。

他率先推开“永夜”的大门,大门正对着就是沸腾的舞台,他很快就在舞台上看到大龙甩着头弹着贝斯,然而唱歌的人却不是大龙。

是那个娇小的重生者,深深。

和印象中柔柔顺顺的样子不太一样,举手投足都落落大方,坦坦荡荡,飙高音时轻轻巧巧,声音穿透力又强,确实称得上是天籁。

一曲终了的时候,酒吧迎来了又一轮的高潮,人声鼎沸中,台上的郑云龙和他凑在一起说着好像在说什么悄悄话,靠的很近。

郑云龙弓着背,弯着腰听深深说话,然后笑着转头看着深深,又接了一句什么。这个角度从王晰阿云嘎两人的角度看上去,活像郑云龙扭头想亲周深一样。

虽然明知道是错位,但是两人瞬间脸都黑了,他们又不好直接发作,只能相互斗着喝闷酒。
  
于是他俩就在台下看了一晚上自己媳妇儿和别的媳妇儿搂搂抱抱,又说又笑。

阿云嘎看着看着,突然脑子里响起一个闷雷,是张超给他传递的情报。

这次恐怖分子准备在华夏二区卷土重来,病毒携带者可能是机器人。

华夏二区,唯一一个近来来历不明的机器人——重生者周深。

阿云嘎看着已经焦躁的等的不耐烦的开始抽烟的王晰,又看了看台上打成一片的郑云龙和周深,从心底涌起一股寒意。

于是他压低了声音,问了问他的顶头上司,“最近,军方有没有接到什么新的情报?”

王晰放下了酒杯,斜着眼睛瞪了一眼,然后冷笑了一声,“你想说什么?”

也是,他能得到的情报,王晰怎么可能没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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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10-8 23:47:19 | 显示全部楼层

【连载】第十五章 等你归来

Chapter15.等你归来
你到底何时归来
我久未相见的恋人
这无休无止的盼望
在四季变换中 愈加急迫


124.
王晰作为华夏二区的负责人,接受到情报的时间只会早于阿云嘎。他清楚的知道新型病毒如果不被及时控制,华夏二区整个城市都会沦为人间炼狱。
新型病毒传递者——机器人,华夏二区突然出现的重生者——深深。
这一切仿佛就是一个人在背后织的网,等着王晰乖乖地往里跳。

王晰甚至没有犹豫,就跳了,跳进去的时候有过挣扎,但是在人的本性面前,理智永远是说出来容易,做起来难。

王晰拿起自己面前的酒杯碰碰了阿云嘎的杯子,然后淡淡地回复他,“昨晚,我对他全身都做了检查,暂时没有发现病毒的痕迹。”

“情报说新型病毒不耐高温,我把他拉进了滚烫的热水里,但是他没有任何反应。”

阿云嘎听完之后啧啧称奇,“你不怕他身上真的有病毒,一旦爆发的话,你就会死得很惨。”

王晰晃了晃自己的酒杯,然后将酒杯碰上了他薄薄的下唇,“当时我用系统把整栋别墅锁死了,如果病毒爆发,我死了他也逃不出去,最坏的打算也不过是我和他在里面困一辈子,你不觉得这种死生相依,很浪漫吗?”

“……”阿云嘎现在有些不相信面前这个人是那个高冷面瘫的上司了,他阴险狠毒,甚至偏执病态,却显得有血有肉,像个活人了,阿云嘎忍不住和他碰了碰杯,笑着回答道,“我不觉得,真正的浪漫应该是想尽办法让爱人活下去。”

王晰听完他这句话,摇了摇头,“嘎子,别那么残忍。你不会知道活下来的人是什么感受。”他抬起手指向了舞台上活蹦乱跳的两个人,“我的深深回来了,我才活过来。你回来了,郑云龙才活过来。”

“我们第一次来这家酒吧的时候,他只是个醉生梦死的赌徒,现在你看他现在笑得多开心啊。”

阿云嘎顺着王晰的手势看过去,看见郑云龙笑得肆意飞扬,忍不住跟着笑了起来,“晰哥,谢谢你。说得很有道理,我也是,我在他身边才感觉自己还活着,真是太好了。”

王晰听着这句“晰哥”,感觉很爽,正要说什么,却看到郑云龙一个抱抱,直接把深深举起来了。

???

“阿云嘎你能不能管管你的人?”王晰气急败坏。


125.
两个人不顾酒吧嘈杂的众人,冲上台把自家媳妇给拽了下来,郑云龙甚至觉得还没玩够,扒着阿云嘎的胳膊,嘴里不断嘟囔着,“嘎子你是不是没给我唱过歌?”

阿云嘎皱着眉头说,“我没有吗?”他明明记得小时候为了哄大龙开心,给他唱过很多他家乡的歌谣。

“今天没有。”郑云龙嘟着嘴巴,特别不开心,“深深说他天天给王晰唱……王晰还天天给他弹钢琴曲。”

阿云嘎一言难尽的看了一眼身边开始装这疼那疼嚷着要回家的上司,然后亲了亲大龙的脸蛋,“我唱我唱,我现在就给你唱。”

结果郑云龙一把拽过要去台上拿麦的阿云嘎,带着他跨步进了雅座,霸道地说:“搁这儿唱,不准唱给别人听,唱给我一个人听。”

阿云嘎特别喜欢他这嚣张跋扈的样子,一边笑着,一边把他揽到身边,轻轻凑在他的耳边哼唱起来:“Өнгөрсөн хугацаанд тус бүр зураг,Би та эргэж харах гэж бодож байсан……”

阿云嘎哼唱他民族的歌谣时,总是显得格外温柔格外意气风发,哪怕是在嘈杂混乱的酒吧,他的声音都那样有穿透力,直直传入郑云龙的耳朵里。尽管他听不大明白歌里的意思,但是不妨碍他听得如痴如醉。

这首歌他听过很多次,语调悠扬,只是从未问这首歌到底是什么意思,今日难得兴致上来了,醉眼朦朦地问他“什么意思?”

“每一个过往的背影,我都以为那是你回来的模样,每一个路过的马蹄,我都以为那是你给我的讯息,你到底何时归来,我久违相见的恋人……”

说到“恋人”的时候,郑云龙的眼睛刹那间睁大了些,然后眯起眼睛笑了起来去吻还在试着翻译的阿云嘎,唇齿缠绵,他低声问,“谁是你的恋人?”

阿云嘎很不满他戛然而止的亲吻,又凑过亲亲他,拉起他的左手十指相扣,“你呀。”

郑云龙忍不住爆了句粗口,然后拽着和他十指相扣的阿云嘎从雅座转移到了酒吧后台的杂物间里,龚子棋眼观鼻鼻观心,将酒吧里的音响拉到最大,让舞台上的乐队别停,接着演奏,然后顺手拉上了通往后台的门。

为了他们俩,我真是付出了太多。


126.
他们挤在狭小的杂物间做爱,没有谁愿意在这个时候多说一句废话,只是用尽全力去抱紧彼此,融入对方,水乳交融,抵死缠绵。

郑云龙被阿云嘎整个架了起来,两条大长腿被挂在了那人的肩膀上,他本来一开始还能靠着杂物间里放杂物的柜子,后来阿云嘎看他像是适应了,竟直接抱着他站了起来,他身体几乎被对折,浑身的着力点都在下面,被这一刺激夹得更紧了。他下意识的想去扶着刚刚支撑着的杂物柜,阿云嘎却不知道哪来的小脾气,竟然挪了个位置,愣是没让他够着。

“靠。”郑云龙爽得不行,整个人软的不成样子,只好把两个手臂紧紧地缠上阿云嘎的肩膀,“你哪学来的这姿势?”

“不舒服吗?”阿云嘎顶了顶,笑得还是一脸温和,“不喜欢?”

那倒没有,郑云龙对这档子事情倒是很坦诚,“挺爽的。”

阿云嘎最喜欢他坦坦荡荡却又满面春情的样子,忍不住又凑上去吻他,“大龙大龙,我好爱你啊。”

几乎是话音刚落,郑云龙就忍不住射了出来,他羞得满脸通红,觉得阿云嘎这一招真的是太过阴险了,作为报复,他只能狠狠地堵住这个人喋喋不休说着“我爱你”的嘴,自己挣扎着硬要挺着腰配合他动起来。

结果没过一会儿,整个人散成了架子,瘫在阿云嘎身上享受着阿云嘎更加猛烈的撞击。

“行了行了,哥,真的行了。”郑云龙真是被撞得眼泪汪汪,快感累积让他的泪腺有点儿受不了,第二次高潮来临的时候,他紧紧抱住了面前的人,“哥,我也爱你。”

好了,阿云嘎没憋住,直接射他里面了。

127.
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华夏二区军部这两天仿佛是春暖花开,春回大地,喜气洋洋。

可就在所有人享受着一派祥和的气氛之时,恐怖组织却突然异动了,一场又一场自爆式的小型病毒战在贵族和平民街区爆发,王晰和阿云嘎为了处理这些事忙得脚下生风,不断建立隔离区,不断派发情报源,得出情报——是有的地区是人类自爆型炸弹,有的却是重生者携带病毒炸弹。

王晰从一个隔离区带回了一个四肢被炸烂了的重生者,他的芯片还没有损毁,炸完街区之后因为自身损伤较大无法逃离,只能被抓个正着,但显然他也并没有把这当一回事,他被抓住的时候还在丧心病狂地大笑。

阿云嘎也参加了这一次的审问,他刚走进审讯室,重生者看到他之后,脸部莫名的有些扭曲,然后朝他做了啐吐沫的动作——但他本身是没有唾液的。他冷笑着骂他,“走狗。”

阿云嘎对这人倒是有了点兴趣,他饶有兴致地问他,“怎么,认识?”

那人诡异的发出“咯咯”的笑声,笑了许久才回答他,“第五实验室——你不记得了?”

!!!

“你以为你杀了我们就能逃走了?你不还是成为了政府的走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居然曾经是第五实验室的杀手……

当天那么多人,如果他可以选择重生,那其他人呢?

“阿云嘎,你以为你逃走了吗?张齐说了,下地狱,他都会拉上你。只是没想到啊,你居然爬到了华夏二区这么高的位置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怪不得他找不到你了……”

阿云嘎没有理会这刺耳的笑声,他一脚踩下,踩住了这位重生者心脏的位置——那应该是他存放芯片的地方,“所以,你们都复活了?你为什么会成为恐怖分子?”

“记忆芯片不是谁都付得起的,我只知道他活过来了,其他人不知道。我是自己偷偷储备的。我活过来之后觉得很没意思,替贵族杀了太多人,所以想回头杀杀贵族,就这么简单而已。”这个人一开始被王晰怎么问都不肯说实话,对着阿云嘎倒是知无不言,好似敞开了心扉一般,“他乡遇故知,我友情提醒你一下,华夏二区快完了,你还是早点儿离开吧。不然好不容易逃走的命,又没了。”

他的话真真假假,不能全信,倒也不是一点道理都没有,阿云嘎起码知道他的对手重生了而且注定不会让他好过。

但他明显不是一时心血来潮才加入恐怖组织的。那么惜命花费了所有钱财只为苟活的人活下来居然是为了自爆,说出来未免太可笑了。

他透露的最后一条信息,华夏二区快完了。

之前的情报并没有问题,华夏二区,已经有新型病毒潜入了,但具体是什么,什么时候爆发,以怎样的形式爆发,一切都未可知。

“你最后的请求是?”阿云嘎想起来这个人了,他以前做过杀手首领,对手下这些杀手倒也不是一无所知,这个人诡异的笑声让他想起了一个手下。的确像他,在杀人的时候喜欢慢慢的折辱对方,直到对方快咽气的前一刻问他这个问题,“那么,你最后的请求是?”

这个“咯咯”笑着的重生者的笑容渐渐凝固了,他大概是没想到阿云嘎能记起他。

他想了想,然后回答,“帮我把记忆芯片销毁了吧。我不想永远都这样,被人摆布。”

“所谓的重生,不过是骗人的假话。”

他的话音刚落,脑袋就被子弹打穿了,然而显然大脑并不是他存放芯片的位置,他咧着嘴,笑的更加张狂,“踩到痛处了?哈哈哈哈哈哈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

“贵族,你们的末日来了。”

这一次阿云嘎没有阻拦,王晰洞穿了他的心脏,他嘴角的狞笑也没有停止,就像电脑死机一样卡在原地,弧度都没有一丝变化,瞬间僵硬,无法动弹。

王晰的脸黑成一片,他没有再看阿云嘎,径直地走出了审讯室。

阿云嘎望着他离开的背影,突然间感到莫名的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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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10-8 23:48:16 | 显示全部楼层
今日份搬文结束,等一个新的回帖(告诉我有人在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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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10-9 00:26:25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加油↖(^ω^)↗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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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anks♪(・ω・)ノ  发表于 2020-10-9 15: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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