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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冬问十三

[【连载】] 【连载】魔药帮扶计划 (HPAU)(已更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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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4 天前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part 23 抵达

两人依偎着睡了一夜,第二天是被一阵让人牙酸的摩擦声惊醒的,像是幽灵船外壳上生锈的锁链在磨礁石,郑云龙从阿云嘎怀里抬头睁开眼睛,发现船正在减速,甚至已经像任何一艘正常的船一样在海面上航行。

外面天光大亮,他似乎能看见展翅飞翔的海鸥和零星的别的船只。

“醒了?”阿云嘎大概是被他的动静闹醒了,也苏醒过来。“我们是不是要到啦?”郑云龙睡醒的懵懂很快被踏上异国土地的兴奋强势赶走了,阿云嘎坐起来,笼了笼他的发帘,唇瓣在额头映下一个早安吻,“是的。”

两人收拾好,外面其他客舱的门锁就传来接连的几声“咔哒”的轻响,他们顺着指引走上甲板,人头攒动的码头就在眼前,“有人来接我们了。”阿云嘎指着偏向右边那个伫立的人,一身风衣举着把黑紫色的大伞,都没见到脸,阿云嘎却只看背影就知道是谁了——肖杰。

那是他的恩师,德姆斯特朗的魔药学老师,是他牵着年幼的他走进了魔药的世界,让他的天赋在这座殿堂里不至于莽撞地消磨掉。

他们顺着一根长木板从甲板下来,再回头时,那船已经悄无声息地隐没在海水中,让人找不到踪迹。

不停穿过来往的行人,阿云嘎赶紧拉着郑云龙跑过去,“肖老师!好久不见。”他憨厚地,甚至可以说是有点傻气地鞠着躬并附赠一个贴面礼。

“大龙,这是肖杰老师,我的魔药学老师。”阿云嘎打完招呼立马转过身来把人拉在自己手边,给他介绍。老师?阿云嘎曾经跟他提起过,这还是第一次见到本人。

但在这个人流混杂,英语、法语和不知道什么鸟语全部怪腔怪调夹杂在一起的声音攻击他的耳膜和大脑的地方,郑云龙感觉自己可能真的还没睡醒,以至于他现在宕机得像一只被芨芨草塞满大脑的巨怪,只憋得出一句老师好就只会傻笑了。

“别紧张。”阿云嘎偷偷跟他咬耳朵,袍子下的手摸索上来,在紧绷的虎口处揉着,对方温暖干燥的掌心一定程度上缓解了郑云龙的紧张和尴尬。他正想说点什么挽救一下,就听到肖杰的声音,“郑云龙对吧,嘎子经常跟我提起你——小男朋友?”

郑云龙的脸慢一拍地烧起来了,他猛地咳嗽了两声,像是被这句话噎住了。肖杰笑起来,眉头很快地挑起又放下,“不开你们俩玩笑了。很高兴见到你,郑云龙,好孩子。”他亲昵地在两人的头顶秃噜了一把,“我看了你和嘎子最近的几篇魔药期刊,真棒。”

不过肖杰显然不是来专程叙旧的,他领着阿云嘎和郑云龙从码头走出,“对了,你们俩要参加的交流会又推迟了,早上廖教授本想给你们传信,但尼克轮渡无法定位到,才让我顺便来接你们。”

“肖老师你也要参加吗?”阿云嘎其实没在当初的名单列表里看见对方,肖杰摇摇头:“不,只是最近在这里和廖教授聊新书编纂的内容,在巴黎住了小半年了。”

他说着,从兜里掏出一把钥匙塞进郑云龙手里,“我在这还有栋房子,你们先住着,等消息。”也不顾俩学生的推脱,把人送到地方就幻影移形利索离开了。

当夜,月光如银色绸布铺泻进来,在客厅投射出柔和的光斑。郑云龙抱着枕头立在次卧门口,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揉搓着边缘,显然有些无措。下午他和阿云嘎确实商量好了,他睡次卧,自己睡主卧。

主卧的床更大更柔软,但——在他躺下时却翻来覆去地睡不着。郑云龙闭着眼,听室外的风呼啸着刮过窗棂,听偶尔行人大街上的几句对话,他睁开眼,外界的灯火与月光被窗帘阻隔,只剩下房间里令人窒息的漆黑。

他自己都说不出是为什么,或许是来到新地方的兴奋,或许是认床睡不着,郑云龙摸索着抱起枕头,光脚踩过冰冷的地板,来到了次卧门前。

他想敲门又怕打扰对方休息,于是踌躇着打算还是回到自己房间睡,可下一秒,门却从里面打开了。

阿云嘎站在光晕里,毛巾搭在还在滴水的发梢上,显然是刚洗完澡出来。暖黄的光芒映着他略带惊讶的脸:“做噩梦了?”他自然地向旁边让开半步,让郑云龙进来,仿佛深夜造访是再寻常不过的事。

次卧的床确实小一些,郑云龙坐在床沿上,阿云嘎在他身前蹲着,嘴里在嘟囔着唠叨他,“怎么没穿拖鞋?大龙啊,你看你这脚冰的……”对方打了一盆热水,握着他的脚踝就往盆里拽,“水温怎么样?我跟你讲啊,保暖咒治标不治本,还是得多泡泡脚……以后啊……”

阿云嘎给他揉搓着脚心的穴位,床上的人被热水酿软了神经,刚才苦求不到的困意此时不请自来,郑云龙仍抱着他的枕头,整张脸都压在那柔软上,只露出一双水光潋滟的大眼。

他一声没吭,盯着阿云嘎湿润贴在额上的黑发,和露出的发旋,心里像被新蜜沉甸甸地灌在心口,早些时候的那一点莫名的悸动和慌张已平静下来,他现在才在模糊的记忆里找见自己来到门前的原因。

不是因为睡不着,是因为他想见阿云嘎,很想很想。

即使他们仍身处在同一个屋檐下,房间也只隔着一堵墙,但是他就是特别特别想见阿云嘎。

“大龙?睡着了?”阿云嘎不见头顶的人回应,抬起头看郑云龙,才发现对方的大眼睛包着泪,在眼眶底要掉不掉。他手忙脚乱地帮人把脚擦干塞进被窝,又用清洁咒将手清洁了一遍,“怎么哭了宝贝?”

郑云龙不说话只是吸着鼻子,丢了枕头把人一把拽上床沿坐着,然后用飞来咒把一条毛巾罩在他头上,手法暴力地给他擦头发。

没理解这突然的举动,阿云嘎视线里看不见人,一想扭头看他,就被一阵头皮上的痛扯回去,只得甘拜下风,由着这只被感动充斥的格兰芬多蹂躏他的头发。

“好了……大龙,再擦下去要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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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4 天前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part 24 魔药交流会

很显然最后法国魔药协会还是没有跟魔法体育运动司沟通成功,地点最后定在了会长杰罗姆的一处私人城堡。

在他们抵达巴黎的第五天,交流会如期开展。

一早,阿云嘎带着郑云龙准时到达了杰罗姆的城堡大厅。城堡里不知何时已经聚集了上百人,郑云龙和阿云嘎个子高,打眼望过去只看到一片头顶。

其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夹杂着各种奇怪的语言和口音,他们的穿着打扮也是五花八门,从各地赶来的巫师因气候不同,有些人穿着厚实的毛呢斗篷,有些人则薄薄一件衣服了事。

里面大多数人都是中老年居多,像他们这样年轻的少之又少,更少数的几个未成年,看起来都是跟着自家长辈出来见见世面,身边不是有爷爷奶奶,就是有父母陪着。

因此,两个相貌登对年轻有为的高个男孩站在其中,格外显眼。况且,还有一位近两年在世界范围内都非常出名的魔药新秀。

郑云龙对目光并不敏锐,阿云嘎则相反,他一一回望那些投来视线的人,回以礼貌又温润的笑,目光触及到一位老友,他眉头挑起张嘴刚打算隔空说两句,下一秒,头就被迫转回来,郑云龙正激动地拍着他的背。

“嘎子嘎子!那个就是尚教授吧!”水润润的眼睛环视了一圈,锁定了齐肩短发正和会长谈笑风生的女士。

他咬起嘴皮,伸手扒住阿云嘎的肩膀轻轻垫起脚,眯着眼微抬下巴仔细辨别。

郑云龙长长一条,手腕里的骨链掉了一边出来,在对方颈侧荡着勾起痒来,阿云嘎颧骨不自觉上升,觉得他更像一只大猫了。

于是他笑着点点头,不忘转过头跟老友用口型表示等会再说,就把猫压下来带着人穿过人流走过去,“对。走吧,去和尚教授聊聊天。”

阿云嘎简单交代了几句,把郑云龙留在尚雯婕那让他们自由交流后,就迈开步伐走向他的老友,得到对方的一句打趣,“呦呵,妻管严啊?”

他眼角带笑没否认,揽着对方的背聊起来了最近的法国魔药市场。

“传统研磨方式是将水仙根切碎研成粉末,但是如果将其提前放入稀释的荨麻汁液浸泡一段时间会提升研磨出的浓度。”

尚雯婕翻出自己的实验手记给郑云龙展示,男孩仔细地扫了一遍数据,修长手指在包里捞了一支笔就记录起来,“尚老师,65%的浓度就是最佳浓度了吗?如果浓度和时间变化可以更好吗?”

“这段时间我就在验证这个,我并不确保这是最佳方法,所以我们可以一起再试试。”说干就干,两个人都很雷厉风行,尚雯婕去拿材料,郑云龙去取研钵。

这在魔药交流会上是很常见的。

对于魔药学者们来说,交流会很自由,不是死板地坐在台下,昏昏欲睡地听台上前辈和大师冗长又无聊的演说。

相反的是,什么演讲和报告几乎全部摒弃,只有开始与结束的寥寥两段发言,大家可以根据个人需要自由流动,在感兴趣的研究方向所分出的区域里进行愉快的交流和讨论。

大师们基本也没有什么架子,兴致来了,还会一起架起坩埚来熬制魔药,这样的场面还会吸引更多人过来围观。而在这种思维和灵感的激烈碰撞下,就会有新的思路更甚是研究成果诞生。

尚雯婕还没回来,郑云龙在操作区等候,他低着头看着鞋尖,突然似有所感,转过身就看到在大厅另一侧的阿云嘎。

青年西装笔挺,周围三三两两围着人,却远远投来一瞥,像是始终放了一份心在他身上,四目相对,斯莱特林的眼底是可见一斑的野心和坚定。

看见郑云龙歪着头看他,傻兮兮地张着嘴,阿云嘎刚才还凌厉而正经的气势差点破功,只好咳了两声转回目光。

郑云龙还盯着阿云嘎,直到尚雯婕回来后叫他。他应了好,心里却显现出一个古怪的念头,自家爱人比起作为一个专注投入魔药研发的药剂师,似乎更擅长交际,甚至有些乐于交际。

时光飞逝,结束和尚雯婕的交流后,郑云龙心情大好地把工具收进内袋,这里发大多数人都有真材实料,看着他们温和的讲解或者激烈的辩论,他都能从中获益匪浅。

夕阳像金色的丝绸抖落洒在地面,被来往的人牵引流动,或许他们过两天可以什么也不干,躺在阳台的躺椅上一起晒太阳?郑云龙勾起嘴角,寻找起阿云嘎的身影,不远处却忽然传来一阵刺耳的喧哗。

他转身望去,他要找的人正处在那漩涡中心。

只见阿云嘎被几个衣着华贵的巫师围在中间,为首的那个高瘦男子皮笑肉不笑,正咬牙切齿地在说什么。

“抄袭的小偷……靠着些见不得光的手段,混进这种场合,杰罗姆真是越来越不挑了。”高瘦男子声音不大,却足够让周围一小圈人听清。

周围的谈笑声像被掐断了一样,只有酒杯轻微的碰撞声。有人露出看好戏的表情,有人尴尬地移开视线,没出声。

男子身旁一个胖巫师笑得夸张,还在阴阳怪气地附和:“吉恩,别这么说,也许阿云嘎先生特别擅长……讨好长辈呢?”

郑云龙赶过去就听见这些诋毁,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他认得那个高瘦男子——吉恩·罗齐尔,就是之前藏在巴里·布莱恩身份下诬陷阿云嘎抄袭的那个人。

十三点,还追到这找存在感了?郑云龙心里暗骂了一句就大步流星地走了过去。他挤进人群,直接站到了阿云嘎身前,用肩膀隔开了罗齐尔正不礼貌对阿云嘎晃着的魔杖。

“你怎么来了?”阿云嘎只觉面前光线一暗,扬起眼就发现郑云龙如多年前一样,像骑士般气势凛然地从天而降。

青年没回答他,只是用暖和的手掌轻轻包裹住他的手,用力地攥了两下。

“罗齐尔先生,”郑云龙的声音冷得像冰,“如果您的记忆力像您的魔药水平一样糟糕,我不介意提醒您——国际魔药仲裁委员会已经撤销了对阿云嘎的所有不实指控。”

“呵,这谁能说得准呢。”罗齐尔挤眉弄眼,试图带动气氛,但周围的笑声明显稀疏了不少。他环视周围瞪了两眼身边的跟班,他们立即接上话,“程序是程序,谁知道背后……”

“背后?”郑云龙轻轻打断,常笑着的眼冷下来,“罗齐尔先生似乎对‘背后’的事情格外感兴趣。嘶……我记得您去年那篇备受赞誉的狼毒药剂改进论文……”

罗齐尔心里顿时一咯噔,他比郑云龙低一个头,看着对方现在低垂着眉,嘴边挂着不容置喙的讥嘲笑容,喉结动了一下张口欲言。

一股不祥的预感席卷而来,等着他的显然不是什么好话。

“我记得您在文中特别‘感谢’了已故大师托卡·莫里斯先生早年未公开的研究笔记,为其提供了关键启发。”

“真是恰逢其会,我前些日子正好拜访过英国魔药协会的莫里斯女士,也就是莫里斯大师的孙侄女,她慷慨地给我展示了他家族长辈莫里斯先生的手记,我甚至有幸跟他老人家的魔法画像进行交流,不过讨论到此事时,他似乎十分……惊讶?”

青年微微歪头,眼神锐利,“毕竟莫里斯先生的手稿中明确指出那个研究方向由于草药能量冲突无法调和故而不能成功,或许,您可以不吝赐教,您是如何把这条死路走通的?我们都很好奇。”

这番话一出,效果拔群。

周围懂行的人已经忍不住发出低低的惊呼和嗤笑声。

罗齐尔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举着魔杖的手僵在半空,指着也不是,放下也不是。“郑云龙!你……!”

“我只是陈述事实,并提出一个合理的学术疑问而已,罗齐尔先生何必如此激动?”郑云龙一脸无辜,甚至有闲心用指尖在阿云嘎掌心画画。

你不是要学术公平吗?现在为什么不解释呢?

以彼之矛攻彼之盾的精准一击,让罗齐尔彻底语塞,浑身发抖。就在他羞愤交加,几乎要失控的瞬间——

“诸位——”一道庄严雄伟的男声在罗齐尔身后响起,正是本次交流会的主办者杰罗姆会长。

他不知道在那里看了多久,此时才出来主持局面,不怒自威,“好了罗齐尔,我听了大概,要是您不服国际魔药仲裁的结果大可以去申诉。”现在在他的主办场地上公然闹这么一出什么意思?

“郑云龙,这类学术争议,最好先通过正式渠道陈述,今日说出来,容易扰了盛会。”他语气很重却在最后停顿了片刻后放轻,“年轻人有心气很好,回到英国代我向莫里斯女士问好。”

杰罗姆的意思很明显,在确定学术不端前他不偏帮谁,却是不允许这场耗时耗力巨大,阵容涵盖世界各地大师的交流会上出现这样一桩破坏局面的笑谈。

阿云嘎读懂了会长的意思,趁着罗齐尔憋红着脸说不出话时终于开口:“交流会是学者们交流思想的神圣殿堂,而不是搬弄口舌之是非之地。感谢您指出问题,但如果现在您对学术没有指教,恕我们失陪。”

郑云龙也很快反应过来,跟着向会长憨厚一笑,活脱脱一副憨厚小辈的样子,“会长提醒的是,我今天太情急了。您的问候我会带到的。”

两人对视一眼,读懂了对方眼里的意思。于是郑云龙抓住阿云嘎的腕骨,拉着人转身就走,阿云嘎没有片刻犹豫,任由郑云龙牵着他,穿过尚未完全散去的人群,径直朝大厅侧门走去。

当身后的喧嚣被隔绝在厚重的门扉之外,阿云嘎单手揽住了爱人的腰——幻影移形。

他们回到了居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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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4 天前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part 25 依靠

壁炉里毕毕剥剥的声音先一步落在耳畔,郑云龙睁开了因怕眩晕而紧闭的双眼,阿云嘎的手仍在他腰间,背后的火舌映在他眸底,让这炽热顺着相接的肌肤一点点舔上他心窝。

一室静谧,刚才发生的事在两人脑子里晃,大概都需要消化的时间。

郑云龙主动退出怀抱,在旁边沙发上坐下来,但他却固执地牵着阿云嘎的一只手,握得很紧,仿佛一松手,面前的人就会再次被那些不怀好意的目光吞没。

几息过后,阿云嘎终于忍不住,轻轻晃了晃被他紧握的手,干脆坐在沙发把手上也要跟人贴着,“大龙……你……你刚才怎么那么莽啊。说话那么刺儿会——”

“因为你根本就没打算为自己辩驳。”郑云龙没等他说教就中途截过话头,用力地捏他的掌,声音有些沙哑。

看到他沉默地站在人群中央,嘴角扬着一如往日的微笑时,场景突然在他眼里变换,阿云嘎在他视野里变作第一次见面的儿时模样。

郑云龙的心仿佛霎时变成了破洞的风箱,从中穿过北欧泠冽的寒风。

是否他年幼一个人来到德姆斯特朗时,也像这样站在人群中孤单寂寞;是否他因优秀被同学针对时,也像这样无人执言无法辩驳;是否他推广魔药失败被上层打压时,也像这样一言不发,只一根树干般骄傲的脊骨立着?

“明明这根本就是诽谤,是造谣,他们甚至还是始作俑者!”

一群没礼貌没智商的傻叉,郑云龙越想越气,心疼更是化作满腔怒火要将他吞没,但看着阿云嘎温柔包容的脸,还是选择把嗓子里的脏话咽回去,硬邦邦问:“你为什么不骂回去?”

没必要的,阿云嘎抬手从对方的耳垂一路摩挲到脖子,默默安抚,没必要的,只是两句嘲讽,又没掉皮。

造谣这种事即使澄清也有人不看,有人怀疑,解释更是没什么作用了,当时的阿云嘎权衡后,选择沉默。

可没想到有一只莽撞的格兰芬多冲进包围圈,昂着头露出獠牙要保护他。

“但是宝贝……你也不能那么直接不是吗?”阿云嘎自觉没必要让郑云龙为他出头招惹这些是非,他们针对的是他,这傻子就这么愣愣地冲上去了。

“呵,那难道就看着那个傻叉带着他的狐朋狗友继续对你狂吠?”郑云龙还是没忍住骂出口,“没父母教养的哔哔哔——!”

他骂完猛地扭过头,炮火又冲向了阿云嘎,声音里混着难以置信的委屈:“不对!阿云嘎,我帮你说话,你现在还要反过来教训我?!”

话一出口,看到对方怔住的表情,郑云龙心里立刻咯噔一下。完了,语气太重了。他皱着眉语速飞快地给自己找补,声音却不自觉地低了下去:“……我没那个意思。我就是……我从小就这样,脾气爆不好惹!”

他越说越急,感觉怎么都解释不清,最后几乎破罐子破摔了:“……让我改我也改不掉!”

“……你!你说句话啊!”

最后一句吼得太大声,全过程甚至完成了生气对象来回切换的极速效果。

话毕,安静到一根针落地都能听见。格兰芬多低着眼没敢抬头,biang的,没忍住,气性这么大吓到对象怎么办!

于是郑云龙烦躁地扒了一下自己的头发,瘪着嘴撒开阿云嘎的手,背着人把自己团成一圈窝沙发里不动弹了,大概是在装鹌鹑。

但阿云嘎并未如他想象的被吓到,反倒被他这些直白的话逗得直想笑,心里那点后怕和郁结甚至散了些。

他指尖轻轻挠了挠郑云龙的后颈,像给一只炸毛的大猫顺毛。

“好好好我说话,我知道呀,我们家大龙最厉害,看不得我受委屈。”他声音放得更软,“但罗齐尔家……他们家毕竟在魔药界还有点名气,我是怕他们以后在别的地方给你使绊子。”

“……谁怕他们!”

阿云嘎放弃讲道理,叹着气挤进沙发贴在他身后,仿佛两株缠绕生长的藤蔓,用下巴抵住郑云龙的颈窝,低声道:“好,不怕,我们不怕他们。只是小人而已,是我不好,让我们大龙担心了。”

郑云龙紧绷的身体因为亲昵的触碰放松下来:“你就是脾气太好,总想着息事宁人。对付这种人,就得一次把他打疼了,他才知道怕!”

“嗯嗯。”阿云嘎低声应和着,眼眶在絮叨里悄悄发烫。

“你要是不会骂人,我就来帮你——”

得饶人处且饶人,郑云龙不是不懂这个道理,可看到阿云嘎那样他就是忍不住要出头。

他幽幽叹口气,“……我只是不想让你受委屈。”

爱人没有再回应,但紧贴的身体让郑云龙感觉到对方细微的颤抖,郑云龙恍惚意识到,如果他此刻转头,应该会望进一双浅浅的泪眼。

阿云嘎那双如同北欧寒霜下坚实土地的眼,会流淌出一条小而稀的溪流,顺着他无数遍捧着亲着揶揄过的脸颊蜿蜒下来,落在他颈窝。

果真,湿意在他皮肤上晕开,背后的人窸窣动作起来,似乎要起身,嘴里嘟囔着几句狡辩的搪塞话。

郑云龙没有回头,也没有追问,只是长手往后一捞,拽住了阿云嘎的衣角,逆着那要离开的力攀上去牢牢握住对方的手,带着他主动圈上自己的腰。

“别走。”

“吵架也是很费力气的,让我再靠一会吧。”

他知道的,阿云嘎这么多年习惯了独自承受质疑与非议,习惯了一个人消化所有的委屈,把泪水都冻在遥远的冬原。

但现在,郑云龙不愿再让他一人面对,他会是他的依靠。

僵持过后,终是郑云龙赢了,阿云嘎放弃了起身,将滚烫的脸颊重新埋回郑云龙的后颈,手臂顺从地收紧,更深地环抱住身前这个为他筑起堡垒,又为他卸下所有盔甲的人。

郑云龙感受着腰间收拢的力量和背后逐渐平稳的呼吸,心口那点因为愤怒和心疼而拧着的结,缓缓松动。他覆上阿云嘎交叠在他腰间的手,指尖轻轻摩挲着对方的手背。

“有我呢。”


翌日清晨,雪鸮带着肖杰的吼叫信飞进居所,对方声音里难掩兴奋,显然很激动——“罗齐尔昨晚被人蒙头打了一顿!”

刚听了个开头,阿云嘎就心道完蛋了,下意识看向了正在阳台捣鼓躺椅的郑云龙。

“听说挨的全是暗拳,专挑最疼的地方下手,魔杖也被人撅成两半了——”阿云嘎抬脚走去阳台,目光始终没离开过这个明显有点做贼心虚的家伙。

“嘎子——你等我修完再来啊,不着急不着急!”

此时倒是害怕被发现了?

阿云嘎没忍住勾起唇角,在以前他真的难以想象,格兰芬多的勇气和莽撞是这样奇妙的东西啊。

如果他们爱一个人,在对方高昂时绝不会吝啬一句好话,做最用力鼓掌的赞美者,做接住那幸福的柔软依靠。

如果他们爱一个人,在对方低落时绝不会放任对方独自面对阴影,做站在他身前的盾,做支持他挺起脊背的青青松柏。

一步两步,阿云嘎在他面前站定,看这家伙对着张没坏的躺椅左捣一下右戳一下,演技烂到接不到戏……

“罗齐尔怎么回事……”

“哦,他啊,”郑云龙蹲着仰起脸看他,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儿点头,义正辞严地说,“你看,我就说吧,做人不能太缺德,这不,遭报应了吧?肯定是平时得罪人太多了。”

阿云嘎看着他这副样子,是又好气又好笑,只好弯下腰,双手捧住郑云龙的脸,用力揉了揉:“你呀……还不说实话?”

青年终于装不下去,借着力站起来,噗嗤一声笑了,声音里带着点小得意:“我都说了……我脾气爆,不好惹的!”

恰时风吹过,他飞扬的发丝和对方的缠绕着,阿云嘎微抬起脸,才发现不知何时,面前的青年身段如柳枝抽条,一年前还缠着躺在他腿上的幼稚鬼居然已经比他高上几寸了。

在需要他稍稍仰视的角度里,亮亮的那双眼睛清晰地映照出自己的模样。

原来自己也憋着笑。

一直紧绷着的心弦,倏地松开了。

阿云嘎想,他也应该试着多依靠他的爱人,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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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3 天前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写的好好!!好看!!!😋😋😋😋小情侣好甜蜜kks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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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前天 01:08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冬问十三 发表于 2025-6-15 14:30
谁教教我更新应该怎么搞直接发评论吗

建议开新的!因为随着别人的发布会不太好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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