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精au】梅岭深雾 (狐狸大妖龙 x兔子书生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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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狸大妖龙 x兔子书生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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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岭的雾，是活的。

群山深处终年弥漫着浓白，时而如轻纱拂过树梢，时而如巨兽吞噬山林。精怪们窃窃私语，说这雾是远古山神的呼吸，是护佑着山中生灵的。也因此，梅岭成了妖类的天然居所，从法力高强的大妖到刚化形的小精，皆藏匿于此。

然而梅岭却也是一道坎——翻过这座山，去往云城的路程便会缩短大半。纵使瘴气重重，仍不乏人类冒险越岭。有去无回的多了，也便成了传说的一部分。

但在妖群中流传最广的，却不是那些骇人听闻的吃人故事，而是一个书生的身影。

据说那是个清俊的男子模样，身披一席白，总在迷雾最深时出现，救助受伤的小妖。他救过被陷阱夹断腿的耳鼠，也替中了蛇毒的青鸟排出毒液，甚至曾在悬崖下发现奄奄一息的黑熊精，硬是将其背回了屋里，疗养了整整一月才好。

妖怪们都说，那是山神派来救苦救难的善人。

只有他自己知道，不是。

“恩人，若是您还活着，定会笑我学得不像吧。”

书生立在窗边，对着一面铜镜喃喃自语。镜中映出一张俊郎面庞，眉眼深邃，任谁看了都道是个谦谦书生。唯有他自己看得见那对冒出来的长耳，和身后的短尾。

多年前，他还是只未化形的山兔，被恶犬追得慌不择路，后腿中了箭。是位画扇的书生救了他，予他疗伤，喂他吃食，还笑着说：“小白兔，快快好起来，山野才是你的家。”

后来书生病逝，他守在他坟前整整三年。吸收日月精华久了，竟在那年开春化了形。模样虽与恩人并不太相似，但他仍学着恩人生前的样子，背起书生的旧书箱，在山中行善救人。

不，救妖。

但他并非全然无私。最初几年，发情期来得猛烈时，他会在救治那些法力高强的大妖后，偷偷吸食一点精气——就一点，足以缓解那焚身的渴求，又不伤及根本。他也总是将妖照顾得妥帖周全后才放它们离开，权当是自己向他们收取了些报酬。

近几十年来，他越发控制得住自己了。发情期来时便将自己锁在屋内，抱着恩人留下的那些画扇与书卷蜷缩在榻上安抚自己，任凭欲火焚身也不踏出半步。

“今年尤其难熬。”他叹了口气，感觉体内那股热流又开始窜动。他起身煎了副镇静的药汤，苦涩气息霎时间弥漫整个小屋。

窗外雾浓如絮，门外忽然传来一阵窸窣声响，还夹杂着压抑的呜咽声。

他侧耳去听，动作一顿。他不该出去的，此刻他最不该的就是接触任何活物。

但却闻见声音越发痛苦，空气里弥漫的苦药味中还混杂进了些奇异的气息。像是血，又像是某种术法残留的痕迹。

“救命，”是个男子，声音微弱却清晰，甚至莫名觉得有点耳熟，“有人吗……”

内心挣扎似两军阵前对垒，但最终仍是心中那点善念占了上风。他深吸一口气，解开木门上重重的枷锁，推开了门。

浓雾中，一个身影倚在门边树下。月白色的长袍被血染透了大半，墨色的发散落汗湿地贴在苍白的脸侧。见门开了，那人缓缓抬起头。

很快他撞进了那皱着眉却依然勾魂摄魄的狐狸眼里。

“求你…救救我…”他气息微微弱，眼底还泛着泪光。

他深知面前的人，
不对，是妖。

他瞥见了那身后的狐狸长尾，可想而知面前的妖绝非等闲之辈，少说也是修炼了五百年以上的大妖。伤得如此之重，周身却仍散着阵阵厚重的妖气……

眼前这大麻烦不是他该拈惹的，更何况又碰巧是在这种时候……
天色在说话间就暗了下来，这四周也许并不安全。
如若不施救，怕是撑不过今晚。

他只得将狐妖扶进屋内，安置在了自己的床榻上。苦涩混着血腥气，那血迹在月白袍子上绽开如红梅，触目惊心。

他从一侧拿过药箱，从里头取出个什么往袖子深里掖了掖，又倒出些药酒。

俯下了身又伸手向前探去，“伤在何处？让我看看伤口。”狐妖虚弱地抬手指向腿根处：“有大妖在追杀我…我真的跑不动了…求你收留我……”那双冰凉又纤长的手，用力地握上他的手向着胸口处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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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熹微时，一只通体雪白的兔子，正蜷在书案上的竹笼角落里。

笼外，半裸上身的狐妖蹲在前，手里拿着根胡萝卜，似笑非笑地向笼内递去。

“小兔子，真是不经玩，这么快就现原形了。”声音里尽是餍足的慵懒，“这次我就放过你了，如果…下次可要乖一点。”

一个不留神，兔子猛地扑上前，没去接胡萝卜，而是狠狠咬在狐妖的手指上。

“嘶！”他吃痛缩手，将手指上渗出的血珠含入口中，不怒反笑，“你竟也有如此的一面，真是只好凶的兔子。”狐妖哈哈大笑，起身披上外袍，竟是要离开的架势。

走到大门口，却又回头看了院中的瓶罐，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眼神忽然变得深邃，随即又折返。

不多时，他推门而出，身影融入晨雾中，消失不见。
约莫一炷香后，兔子终于勉强变回人身。

“嘶…”浑身酸痛，特别是某个难以启齿的地方…他赤条条地跌坐在书案上，昨晚的记忆潮水般涌来。

“混蛋。”他咬牙切齿地骂，声音沙哑。慢慢扶着墙艰难站起，却又见昨夜狼藉一片的屋现已变了模样，桌子上还放着什么东西。

走近一看，那仍温热的药碗下面压着一张纸条，上面字迹潇洒不羁：
“梅岭近来不太平，许多小妖莫名被吸干了全部的精气。你这样的傻兔子，最好别再轻易随便救人。”

窗外，雾依然浓得化不开。他不知狐妖去向了何处，又是否还会再回来。

这只狐狸，真的只是路过吗？
又因何他的声音竟有些熟悉，可他之前明明从未见过。
这般行径，当真是让他琢磨不透。
……
这梅岭的雾里，究竟还藏了多少秘密？

他轻轻叹了口气，不再放任自己去想，只将那药尽数饮尽。